“……生了個傻瓜,這很正常,扶桑的參議員代代都是蠢貨,一代不如一代。”裡斯本語氣斬釘截鐵。
下一秒羅雅爾清脆語聲響起。
“讓林頓殺了王后。”
錄音結束,只有這兩句話。
“誰生了個蠢貨?”斑斑捏緊了錄音筆。
“這我真的不知道。”虞司顏翹起二郎腿,斜靠在椅子裡,“聯系上下文,我懷疑指的是陳小姐。”她前傾些身,“為什麽羅雅爾在得知領導病重後第一反應是要殺了你?”
她很好奇李半月究竟還有多少張牌沒拿到台面上——也許其中有對A。
不帶任何個人色彩去評判裡斯本、羅雅爾與小裡斯本三人誰高誰低,她得說裡斯本加小裡斯本兩個人才能勉強和羅雅爾玩兩招。
C局特工很有背景局限性,他們喜歡短、平、快。
可真正麻煩的是那些所謂的上層精英——橘子豬不算。
既冷漠,又冷靜,是更有耐心的獵手。
尤其羅雅爾一路左轉向到底,貫徹落實西方紅。
對她來說,這點非常不利,因為一方面她需要幾個資本家搞些不痛不癢的輕工業拉動內需和GDP,另一方面向前發展需要每一枚螺絲釘的無私奉獻。
人口老齡化和出生率走低的客觀規律她束手無策,只能默許對個人的犧牲。
但一洋之隔所發生的事讓人們回憶起過去。
她得讓羅雅爾出局,至少安靜一段時間。
憑小裡斯本自己,觀其工作履歷和對羅雅爾新政的解讀,很明顯會帶領大家一起步入南美叢林。
“也許是她知道了一些事。”斑斑沉默了會兒才說。
“不要緊張。”虞司顏和顏悅色,“無論領導……”她停頓了足夠的時長,“我們會保護您和陳小姐的,您放心。”
“您知道嗎?”斑斑謝絕她的安撫,“我也是沒有家的小朋友。”
李雲斑露出一個還算得體的笑,“謝謝你告訴我。”
她面上在笑,內心卻怒火升騰。
痛點再一次被戳另她心裡難過。
你在外邊瀟灑,她心裡想著,卻從不懂我心裡是什麽滋味。
很多時候她不願將伊蓮恩與李半月進行區分,不道德地說,她希望伊蓮恩是姐姐,李半月是伴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身份,困擾她多年的背德感和心虛終有出處。
但現實不如她所願。
她握不住一捧流水,也抓不住一片雲。
更無法理解她一廂情願的單相思為什麽會換來伊蓮恩刻骨銘心的恨與終日怨懟。
這令她費解,也令她質疑半月留下來的原因。
她是個人,沒那麽自信,沒能力安慰自己勝券在握,她不是瞎子,很多事她看在眼中,她有些自卑,可也會受傷,會心灰意冷。
轉念一瞬她打定了主意。
請君二選一吧。
她顫抖著手,把錄音筆推還給虞司顏,
“不客氣。”虞司顏頷首。“這是我應該做的。”
很多人誤以為年紀越大越狡猾奸詐,殊不知世上有一個十年定律。
當學生離開象牙塔步入社會,十年內對人性解析、世事理解、視野宏闊能到什麽程度,一輩子也基本就這樣到頭了。
空長的年歲只能讓人固步自封,原地踏步。
斑斑和鄭陌陌一個毛病,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不到位。
她歪著腦袋,逗小家貓,“因為斑斑很可愛。”
“別鬧。”斑斑有點惱。“沒大沒小的。”
“呦斑斑姐。”蘇央輩分隨新婚水漲船高。
他來廚房覓食,終於在角落裡掏了一袋洋蔥圈。
等他搜出零食老斑斑也走了。
“那是皇后娘娘。”虞姐神情晦暗不明。“你喊人家斑斑姐?”
“什麽?”蘇央開始時以為虞姐在開玩笑。
“是真的。”虞司顏撈了一飯盒的湯,準備去看望老秦那淋漓不盡的姨媽,“哎小蘇,晚上拿湯下點面,切半顆娃娃菜,放幾片火腿,多煮一會兒。”
蘇央從那邊臥槽連篇,最後憋出一句,“那就一輩子素著?”
突然虞學姐給他比了個二。
“什麽意思?”
“就這個意思。”虞司顏看小朋友懵懂無知,找了半個柚子,示意了下,“沒想到吧,小孩少見多怪了。”
蘇央張著個嘴,半晌後,“啥?”
“嗯。”虞司顏把盒子甩給閔曼楨,背著手走了,今日份的搗亂完成,心情那叫一個格外愉悅。
到醫院後見老陌陌在病房裡打卡,她就在走廊裡稍等等,因為心情好還跟兩個人類幼崽搭訕了幾分鍾。
老陌陌家的小雪靠牆玩手機,現代感十足;半月家的冷冷坐在陽台上攬窗自憐,和一幅畫似的。
“你學神外,”虞司顏問,“怎麽不去天壇卻在這邊做博後?”
是所謂的協和八年製根正苗紅,看不起首都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
但小雪的回答很令她意外。
“我的理想是成為主任後每天開顱咽管瘤或修修外傷腦脊液漏。”小雪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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