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瑪戈的年輕面龐上沒有任何憔悴感。
瑪戈很怕累,一忙就有一種虛弱感,當然,這怪她和弗萊婭。
“你要去問嘛?”弗萊婭思考,“你可以去問一問,問出什麽回來告訴我。”
“你去比較妥當。”伊蓮恩挑眉,“她很記仇的,我不要雪上加霜。”
“南瓜頭,我現在和你一樣了。”弗萊婭抬眸,嘴裡說這事自己做的不對,但眼神傳達著——如有下次,我還敢。
“順便說,我不喜歡格瑞塔的名字。”伊蓮恩悻悻然說道。
弗萊婭在托洛克希給瑪戈辦新身份時把瑪戈的名字給改了。
現在瑪戈的名字叫瑪戈·科洛蒂爾德·沃森,冷不丁一看還以為弗萊婭和路易莎和解了,仔細一拚,發現玄機暗藏在中名。
“但我們這邊習慣外婆,媽媽,孩子都叫一個名。”弗萊婭一臉無辜,“而且我為我女兒辦過葬禮了,重名不好,我們值得一個新的開始。”
“一模一樣的新開始。”伊蓮恩於沙發扶手上落座。
“不都是這樣嗎?”弗萊婭雙腿交疊,她換了個坐姿,雙手環住伊蓮恩的腰,狡黠地瞄了眼電視,“人類總是在重蹈覆轍,螺旋前進。”
“有沒有既視感?”伊蓮恩調大電視音量。
“明天我將在西翼召開新聞發布會。”梅森站在攝像機前,“直接向所有公民對話,以作為此前總統候選人提名一事的回應。”他故作寬宏大量,“當然,首先要恭喜洛克希·裡斯本女士獲得兩/黨/一致提名,至少今晚,我恭喜您。”
弗萊婭競選時,對手也是“我有一重磅消息將於大家分享,我們相信這個消息將左右未來輝格國的走勢,為這場競賽畫上一個極為圓滿的句號。”
“讓我們拭目以待。”弗萊婭側過頭,“你猜他會說什麽?”
“弄不好也是,我祖母換了重病,我是一個傳統而保守的男人,我要回去照顧他。”伊蓮恩學麥克奎恩的聲調,“很抱歉,辜負了你們的期望,我宣布,今日正式辭選。”
阿德萊德悄悄在門邊偷看伊蓮恩,看她和弗萊婭聊的正歡,偷偷摸摸地給麗貝卡打語音。
太刺激了,她心道,我這人生怎麽這麽波瀾壯闊?
總是要和呈複數態的女人打交道。
“我在外邊,和同學吃飯。”麗貝卡接起電話,暗示她掛電話。
“你不在巴黎?”阿德萊德聽見嘈雜人聲,但不是法語。
“在南市。”麗貝卡好像在買東西,接過找零,還道謝。
“哦。”阿德萊德又有點委委屈屈了。
麗貝卡肯定和李在一起。
她心裡有點難過。
阿德萊德希望自己是恆星——每個女孩都希望自己是焦點,但感情上她總選中錯誤的女孩。
莉塔夠乖但多情;瑪戈寵她但未必愛;麗貝卡更妙,徑直屬於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大來頭,鬥也鬥不過,搶也搶不過,若換成弗萊婭,還可以爭一爭,可她根本和人家不是同一級別的。
可她自己長的就很漂亮,還聰明,當然也想要同樣漂亮優秀的姑娘——至少要有一個,可漂亮優秀的姑娘。
喪氣半分鍾後阿德萊德為自己找到了借口——生不逢時,一定是她生不逢時,外加年紀小,閱歷淺,相貌不足以使人為她舍生忘死,頭腦無以駕馭屬下令其出生入死。
她那雙明媚的綠眼睛又活潑起來,美滋滋地想著,長大後一切都會好,萬事將會水到渠成。
但眼下有一個要命的事發生了。
瑪戈打著哈欠進了廚房,看見鍋碗朝天的盛景,一挽袖子,像每一個樂於助人的天使一樣問她,“要幫忙嗎?”
“不!”阿德萊德的求生欲複蘇,“小翅膀你給我從廚房出去,立刻,現在!”
瑪戈的羊肝培根餡包子是她童年的噩夢。
尤其那兩個慘無人道的女人會借口出差火速撤退,留她一人“享用”瑪戈的手藝。
她至今清晰記得,那是她第一次生病,急性胃炎,掛了足足兩周的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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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發布什麽?”薑懷袖問。
“不知道。”陳冷翡躺在衣櫃裡。
但很好奇。
她又刷新了下推,發現梅森跳票了,時值九點一刻,西翼講話卻仍未開始。
“你家好漂亮。”薑懷袖霸佔了主臥的床,把千裡迢迢來看她的老媽甩去客廳。
“但稍微有點小。”陳冷翡拉開玻璃衣櫃的門。
“我喜歡這個衣櫃。”薑懷袖翻過身來。
冷冷打了一個很漂亮的全玻璃衣櫃,四面透明,門把手描銀,設計很別致。
但把衣櫃當床這一行為很有問題。
“要不然你過來?”袖子提議,“我們擠一擠。”
“我們去住賓館好不好?”陳冷翡放下手機,把手機擱在胸口。
她和別的孩子不太一樣,她不喜歡溫暖的毛茸茸,她喜歡透明冰冷的東西,就像她最喜歡的一種動物水母一樣,比如玻璃,比如水晶,比如她自己設計的這個衣櫃,都給她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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