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萊婭當場不悅,掛了電話,等格瑞塔打回來。
但格瑞塔該死地不打電話來哄她。
她獨自坐在廚房生悶氣,氣了二十分鍾覺得不行,這樣容易氣出乳腺結節,她要想開,要冷靜。
於是她回臥室泡澡,為了讓自己心情好些,特意找出老式DVD機,放了一首新的專輯。
拉娜·德·蕾還在唱夏日時光,伊蓮恩摔門進來,“我管不了你的小孩了!”
阿呆過來,先是軟綿綿地掛著她頸子哄她,“媽媽我錯了。”
又軟又溫柔又可憐。
她一時心軟,委屈和惱怒都暫時壓下來,揉了揉阿呆的背。
馬上小火龍開始新一波烈焰掃射,提出一系列堪稱喪權辱國的條款讓她簽,包括並涵蓋——不得過問小火龍每個“睿智”決定,必須遵守小火龍提出的每一項建議。
她上輩子姓李但她不是李鴻章。
“我憑什麽不能管你?”
“你騙我。”阿呆開始胡攪蠻纏。
她氣的來找弗萊婭,反正弗萊婭已經破戒打了一次小孩,是時候讓弗萊婭去揍第二次。
不料弗萊婭不僅在洗泡泡浴,還聽歌。
“你很開心是不是?”伊蓮恩拿起遙控器,關了DVD。
“我差點被她氣死。”弗萊婭趕緊坐起來。
“歌好聽嗎?”伊蓮恩用遙控器支著自己下頜。“你好開心呢,這算大獲全勝對不對?你終於不是媽媽的女朋友了,你自己沒勇氣說,自己沒勇氣做選擇,躲在我身後,然後我是——該死的——裡外不是人的大騙子。”
女人受委屈時有一種生理反射是哭。
但她咬了咬唇,用痛楚把眼淚逼回去。
“這很好。”她得體的說。
一貫都是她把別人推出去擋風抗雨,今遭還是第一次。
她拿著卡上街,買空整個愛馬仕店,把家裡家具精確到碗盤筷子及刀叉全換了一遍,晚上氣到去住賓館,可坐在床上仍不理解,為什麽阿德萊德要怪她?
她什麽都沒做。
唯一發生的是阿德萊德腦海裡的幻想,卻極為理所當然地要求她道歉,為幻想中的一切買單。
她想不通,不過她要找個人來怪罪。
最後她決定罪魁禍首應該為這幾天的混亂和她的悲慘人生付帳。
“來見我。”她打了個電話,不由反駁地說。
“你是在哭嗎?”本時空的自己問她。
“沒有。”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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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送一份清晨的愛。”鄭陌陌支著頭,陪歡度寒假的李雲斑打牌。
“那你就再也見不到阿斑斑了。”李雲斑出了個對A,“她會笑著一槍崩了我。”
“不至於吧。”鄭陌陌艱難把視線從牌桌拉起,“這是作為女朋友所交公糧業務范疇內的。”
她滿臉寫著不感興趣,但耳朵支棱了起來。
“哈,我了解她。”斑斑呲牙一笑。
宋夫人清清嗓子,不悅,畢竟議題是她女兒,“什麽葷的素的都說。”
牌桌上唯一的異類薑朝玉岔開話題,“有沒有對付小女孩的招數。”他拿薑懷袖徹底沒招,原本袖子有松動的余地,不料自家妹子給了一招亢龍有悔。
“解鈴還須系鈴人。”陌陌看熱鬧不嫌事大,“搞定你妹,搞定你老婆,讓你妹和你老婆去搞定你閨女。”
“我老婆在認真思考要不要通過和我離婚來曲線上岸。”薑朝玉出了個順子。
甄芙去找小孩修複關系,一番剖白外加一番慷慨陳詞“媽媽理解你”順帶“媽媽也是被壓迫的對象”打動了袖子。
於是袖子說,“你和我爸離婚,我就把你接過來,養你照顧你,不過你得和我爸離婚,這是第一步,雖然很難,但你要長大,反抗社會不公的第一步是離婚。”
“你太沒良心了,你爸那麽疼你。”甄芙當場惱怒。
但回家後認真考慮起來了這個提議。
秘書這玩意終究沒有自己小孩靠譜,別提還是丈夫的手下。
數日前跟他說,“我覺得小袖子需要媽媽,我為孩子付出了許多許多,我覺得我不能接受顆粒無收。”還說,“要不我給你找個年輕漂亮的,讓她伺候你養老。”
以薑朝玉對那個女人的了解,考慮了前半句肯定也會考慮後半句。
“你要是有顧慮的話,可以把我爸閹了,他又不會有臉往外說”——這句名言出自義薄雲天薑懷袖,就是這寥寥數言,把虞司顏從蒸榴蓮及鯡魚罐頭鬧劇拯救出來。
這是薑朝玉這輩子第一次後悔為什麽對兒女間的衝突放任自流。
他總覺得當薑懷袖結婚嫁人後一切會水到渠成,自然修複,因為嫁出去的女孩都會受欺負,處處受氣,這時娘家的好處就顯了出來,有爸爸和弟弟罩著的日子好過,不僅可以外力彈壓,也可以提供武力鎮壓,自然而然薑懷袖會體會到上門媳婦難當,傾向於娘家,和兄弟之間的矛盾迎刃而解。
不料社會風氣在薑懷袖讀初中時就變成了——“只有找不到工作的女人才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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