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需要按時去上課,再不能隨意翹課,看You-Tu-be的視頻及HBO的劇與做賊無二。
“你能多陪我呆一陣子嘛。”她轉過身,“呆到這個學期結束,夏天到來。”
“咦?”弗萊婭坐起身。
“想媽媽。”阿德萊德貼過去,拿腦袋貼了貼弗萊婭。
她想知道弗萊婭要在這裡呆多久。
明面上弗萊婭來不列顛的理由是複查肺部結節,實則在新購的莊園一癱就是一整天,並無出門打算,連菜都是網上下的訂單。
“啊,這怎麽辦……”弗萊婭揉揉她發頂,“媽媽想想辦法啊,爭取。”
阿德萊德很乖巧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和媽媽吵架了嗎?”
弗萊婭的反常終歸需要有個原因。
肯定是伊蓮恩把弗萊婭氣跑了。
“沒有呀。”弗萊婭放下手機,“為什麽這麽問?”
“覺得你不開心。”阿德萊德撲扇著扇子一般的長睫,“你也不出去玩,就呆在這裡。”
“因為媽媽是個老奶奶了。”弗萊婭自怨自艾道,“度假對我來說就是在床上躺一天。”
阿德萊德沒辦法,假裝寫作業,飛快地給伊蓮恩發了條訊息。
露易絲:【弗萊婭很生氣,都哭了!你是個大壞蛋,以後我也不理你了。】
她想詐一下伊蓮恩。
伊蓮恩沒回,還忙著跟別人聊天。
伊蓮恩:【你是狗嗎?好好的一個漂亮姑娘,就這樣被套死了,難怪你們那邊離婚難,女人的權益永遠得不到保障,從上邊開始就倒貼,貼了家產再貼人,很不錯,再接再厲,把地獄建設成地獄,難怪你跟堪稱忍/辱/負重、回收出軌渣男、還能怎麽樣當然是原諒他、拚了這條命也得給渣滓留個後、砥礪前行的女人很有共同語言啊,這麽快就與地獄同沉淪了,你真可憐。】
阿莉莎:【她買了張飛紐約的機票。】
伊蓮恩:【可是,冷靜下來想一想,她是你妹妹,那麽可憐,小不點的時候被欺負了,找媽媽告狀,反被媽媽趕出家,養母呢,又是個可以為三分利替人按住自己女兒、親手掰開親生女兒腿的垃圾,她從小到大就碰到你這麽一個——還算是人的人,如果最後連你都讓她失望了,她活不下去的,這個世界太冷酷了。】
阿莉莎:【懷念iMessage的撤回功能嗎?】
伊蓮恩:【沒關系,您那邊可以替我手動刪一下,能者多勞。】
阿莉莎:【(棒,不愧是我.jpg)】
伊蓮恩把天聊死後才搭理她。
伊蓮恩:【小東西,拚一下挑撥離間這個單詞。】
露易絲:【我文盲。】
阿德萊德無功而返。
她還在思考為什麽弗萊婭在這裡呆了一周還不走,弗萊婭踢踢踏踏的去做晚飯了。
偉大的弗萊德翠卡陛下一點都不珍惜高價購入的莊園,細跟高跟鞋直接踩在松木地板上,一劃一道痕。
“媽媽、媽媽。”阿德萊德追到廚房。
這個破莊園肯定需要幾十個傭人來配,因為廚房居然設在另一棟樓。
她走了十五分鍾才到了廚房,撐了下流理台,坐在上邊。
“我們沒吵架。”弗萊婭在攪拌雞蛋。
“她這麽什麽都跟你說呀。”阿德萊德垂著腦袋,天鵝般的頸一低,是個全大寫的不開心。
“我不和人打架的。”弗萊婭炒了個蛋,“我只是累啊,那麽、那麽、那麽多的事,有點心力憔悴。”
“我沒賺到錢,是不是很沒用?”阿德萊德晃著腿,“媽媽年輕的時候拍電影,輕輕松松地賺到了一大筆錢,我就不行。”
“那錢賺著也沒意思呀。”弗萊婭把蛋鏟出來,“你拍電影或電視劇,寫寫博客,穿幾套時裝走秀,彈琴,畫畫,開公司,作投資,弄基金,是可以賺到錢,運氣好的話可以賺一大筆錢,但那樣子的錢叫——添購幾件奢侈品——是沒用的,等你長大,真正遇到一些棘手事,你就會發現,這些錢是沒有一丁點用處的,誠然,你可以試著用這些錢去鋪路,但總歸有人是無法收買的。”她抬眸,明亮的綠眼睛依然動人,“貨幣,在本質上說,是一種統治手段,總額不具有實質意義,真正重要的是話語權,在某一個領域裡,隻回蕩著你的聲音,那時你就知道啦,錢只是個數。”
阿德萊德品了品弗萊婭的話,“但壟斷重工業的人,他們手裡的錢,可以變成權。”她很刁鑽的抬杠,“你不聽話,他們就是可以跟你對著乾,讓你一條命令都無法推行,最後乾脆找人把你替換下去。”
弗萊婭笑起來,“蠻聰明的嘛。”她摘了圍裙,把綠葉菜焯水,“這就是生產資料公有製還是私有製的問題了。”
“你辦不到讓它公有。”
“人能辦得到。”弗萊婭撈出生菜。“哎你媽媽每次是倒油把這個菜葉子炒一下的嗎?”
“不要炒!”阿德萊德看弗萊婭要往鍋裡倒橄欖油,連忙蹦起來,“炒完苦苦的。”
“生菜就是苦的。”弗萊婭還是在阿德萊德絕望注視下把菜炒了,“卷心菜是甜的,它們味道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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