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顏蕊蝶父親這件事兒,她做的滴水不漏,被發現了,被溫媽質問的時候,溫瀅還兩手交疊在腦後,靠在沙發上,淡淡地說:“骨折怎麽了?他再敢動手,或許還會發生些什麽意外呢。”
溫媽頭髮絲都豎起來了,她震驚地看著女兒,“什麽意外?”
她還想怎麽著?
這次,顏蕊蝶的爸爸就是喝的醉醺醺,晚上回家的時候,被人打的,據後期警方調查說,那地方是提前踩過點的,沒有監控探頭不說,人煙稀少,對方做的乾淨利落又敏捷,打完人就跑,踩在他的手指上,別提多凶狠了。顏爸喝的迷糊,劇痛之下也沒恢復清醒,警察取筆錄,一問三不知,連對方是幾個人都不知道,什麽外形特點,發生什麽都說不清,隻哭著說聽到了自己手指被踩碎“咯咯”的響聲。
……
顏蕊蝶是下午回到家裡,看到父親的,他縮成一團,在大床上,面色慘白,咬牙切齒地看著女兒:“你死哪兒去了?還知道回來?!”
因為他總是一喝酒就給顏蕊蝶打電話要錢罵人,她早就把他拉黑了。
顏蕊蝶盯著父親看了一圈,淡淡地說:“我回來是要看你死沒死。”
顏爸:!!!
他氣得暴跳如雷,站起來就想要去打女兒,可才一動,手指就牽動著疼,十指連心,他的表情一瞬間都扭曲了。
晚上的時候。
顏蕊蝶給他煮了一碗面,扔在那也沒多說,自己打開門出去了。
這個時間,是有些早的,她最近嗓子不大好,總是乾咳,偶爾的,還會咳出血絲來,溫瀅看見過,給她買藥,她也都沒有吃,放在了一邊,笑著說:“沒用的。”
她這身體,有很多毛病的。
溫瀅憂心忡忡,“你這咳嗽,跟我以前很像呢,一到這種日子就這樣。”
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嚨,若有所思地看著顏蕊蝶:“可今年,我沒有難受呢。”
顏蕊蝶微微的笑了,她摸了摸溫瀅的發,安撫著:“那是因為你在全力備戰高考衝刺呀,精神力量強大,壓住了這些不適。”
溫瀅又不是小孩兒,怎麽會被輕易哄騙,她眯著眼盯著顏蕊蝶看了半響,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她最近身體好了很多,就連她爸爸都嘖嘖稱奇,說今年家裡感冒藥開的少了,可她媽卻低頭不語。
顏蕊蝶稍微好了一些,就出門了,她還有事情要做。
循著記憶,她到了老地點,那是一個高檔的小區,是顏蕊蝶給一個孩子補課的家庭住址。
晚風有些連,可顏蕊蝶裹著溫瀅給她買的粉色的羽絨服,身體和心裡都是暖暖的,她也不著急,安靜地等著。
足足大半個小時的時間,總算是看到了人。
一個穿著淡粉色羽絨服的小女孩,手裡捏著一截風箏,帶著奶油色的帽子,很萌很萌地走了下來。
而她的身後,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粉雕玉徹的女孩跟在她身後,嘟囔著:“都幾點了?還放風箏?”
這正是前幾天,她看到的那倆小女孩。
淡粉色衣服的小秦曦笑眯眯地看著小柔柔:“你不要生氣,我就是做的慢一點,耽誤了時間,可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呢。”
小柔柔看了看她,歎了口氣,走上前,抱了抱小秦曦,大人模樣地說:“辛苦你了,小秦同志。”
小秦曦被抱的笑眯了眼睛,余光,她瞥見了站在一側的顏蕊蝶,她愣了一下,轉過頭去看她。
她認識這個大姐姐的,平日裡,總來這個小區給別的孩子補課,聽說是個老師。
孩子,無論是多大歲數,對於“老師”二字,總是滿是恐懼的。
小秦曦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跑到了小柔柔的後面,躲起來了。
小柔柔立即伸出雙臂,老鷹護小雞一樣護著小秦曦,她嘟著嘴,黑葡萄一樣水汪汪的大眼睛警覺地盯著顏蕊蝶看。
顏蕊蝶含笑走了過去,她走到小柔柔的身前,縷了一下衣服,緩緩地蹲下,認真地盯著她看。
很漂亮的小女孩。
略顯嬰兒肥的小臉蛋,大大的濕漉漉的眼睛,櫻桃小嘴一點點,肌膚白的可以直接去拍廣告的那種。
顏蕊蝶盯著她看,眼裡逐漸有淚光湧出,漸漸地,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小柔柔看著她,目光從凶狠、保護再到後來的疑惑和憐憫,她忍不住問:“姐姐,你為什麽哭啊?是秦曦欺負你了嗎?”
躲在後面的小秦曦哆嗦了一下,“怎麽可能,她是老師!”
小柔柔聽明白了,她轉過身,用小手戳了戳秦曦的臉頰:“你沒有好好學習嗎?”
“我有啊。”
“那你躲什麽?還把老師氣哭了?你是學習有多差?”
……
顏蕊蝶聽著倆人童言童語的對話哭著笑了,她看著小柔柔,輕聲問:“你叫什麽?”
小柔柔看了看她,嘟著嘴:“我媽媽說了,不能隨便告訴別人我叫什麽,可是——”她看了看顏蕊蝶:“你長這麽漂亮,告訴你也沒事的,我叫蘇瑾柔,斯人美如瑾玉,水柔上善,好聽嗎?”
顏蕊蝶看著她,咬著唇,用力地點頭,眼淚“漱漱”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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