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映安與尋常女子不同,看似柔軟,可一雙眼睛,閃著明亮的光。
外柔內剛。南陽多看一眼,沒說話了,抱著紅顏朝外走,徐映安追了過來,“殿下,不如我們去做烤雞肉?”
大家閨秀矜持端莊,會烤雞肉?
南陽不相信。徐映安臉色微紅,手捏著袖口,靦腆得不敢去看南陽,“我們可以問庖廚,學了便會了。”
南陽心動,沒多想,就跟著徐映安走了。
殊不知二人的舉止落在了扶桑與趙寰的眼中。
夏日酷熱,南北的窗皆開著,通風宜人。趙寰凝著公主俏麗的背影,旋即又看了看陛下,“陛下對此女,寵愛得很。”
扶桑淡然,帶著玩笑的口吻說道:“就這麽一個,自然要寵著。”
趙寰不同,徐家妾室多,庶子庶女都喊她母親,細細算來,足有七八人。而趙寰自己只有一個女兒徐映安。
趙寰眼中光色不定,心中存了試探之意,“殿下性子有些急躁了。”
“急躁?表面罷了,她想做的事,心細如塵,不想做的,便會毛毛躁躁。心思縝密,朕很滿意。”扶桑護短道。
趙寰敏銳,見狀改口道:“殿下年歲不小了,可選了駙馬?”
這位公主身份與眾不同,雖說是養女,可整個宮裡就她一個小主子,更是扶桑的掌上明珠,只怕會早早地立下駙馬。
提及駙馬,扶桑眸色微變,隨口敷衍:“沒有,她慣來有主意,朕不想勉強她。”
話裡話外都是維護之意,趙寰未曾想到扶桑會這麽真心對一個養女。她心裡立即換了想法,思索道:“小女與殿下投緣,不如讓她隨殿下回宮做婢女,如何?”
扶桑精明如斯,一聽就明白了,她本就恨不得將南陽身邊漂亮的小宮娥趕出去,如今又上門一個,她自然不肯答應。
“南陽性子與人不同,霸道慣了,映安去了會受委屈。”
趙寰臉色微變,不好再提,隻得作罷。
用過晚膳後,龍輦離開徐家。登上馬車之際,徐映安朝著南陽揮揮手,南陽微笑。
車輪緩緩動了起來,扶桑見她面露微笑,心裡咯噔一下,“你與徐映安相處很好?”
“她的性子很好,軟而有力。”南陽未經思考就誇讚。
扶桑怔忪了須臾,見她神色認真,不似調侃,心便沉了下去。
她停下來,車內驟然安靜。南陽轉眸看向她,不知她為何不高興,想了想還是問出了聲音,“阿娘,我不能同她玩嗎?”
自然是不能。扶桑難以啟齒,睨她一眼,闔眸不語。
自己慢慢體會!
南陽呆了一下,厚著臉皮靠在她的肩膀上,澄澈的眸子格外明亮,抿唇開口:“您若不喜歡,我便不與她玩。”
扶桑聽在耳中,心裡有些不忍,“不必拘束,徐家經商,沒有參與黨派中。今日趙寰見朕,想讓徐映安入宮,你是什麽意思?”
“她一文弱姑娘,入宮做什麽?家裡不好嗎?”南陽不明白,有家不待,還想做什麽?
“不知,你若喜歡,就留下。”扶桑驀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些許掙扎,想教她改變心意,又不知該如何說。
南陽慣來聰慧,自小就有主意,由不得旁人多嘴。
南陽搖首:“您做主,我就是覺得她很溫柔,像是水做的,清澈美好,乾淨無暇。”
“你……”扶桑說不出話了,睨她一眼,拂開她,不想理會。
南陽頓愕,好端端地怎麽就生氣了?
她不明白,瑟縮地不敢開口,隻敢睜著眼睛看扶桑。
馬車走了很長一段路,至行宮門口,車照舊入內,到了暫住的寢殿,馬車停下。
扶桑下車,南陽隨後。扶桑朝自己的寢殿走去,南陽習慣跟著,走了兩步,顧椋伸手攔住她,“殿下,您的寢殿不在那裡。”
南陽眨了眨眼,“不在一起嗎?”
“自然不在一起。您隨臣來。”顧椋發笑,殿下都這麽大了,怎地還黏在陛下。
為何就不能在一起?南陽有些生氣,皺眉怒視顧椋,不大高興。
顧椋小心翼翼地解釋:“陛下疼您,將最好的殿宇讓給您了,您的寢殿後面有溫泉水,這個時候去泡最舒服。往年都是帝王才可入住的。”
“我又不是來沐浴的,要來作甚。”南陽嘀咕不滿。
她是公主,凡事都要聽皇帝的,不能明著不滿。
南陽還是忍了忍,朝著巍峨的殿宇看了幾眼,略有些不舍。抬腳離開直接,眉眼間隱著淡淡怒意,雖不明顯,可若烏雲層層。
行宮頗大,殿宇又幾十座,星羅分布,扶桑與南陽的殿宇之間相隔很遠,光是走過去都要小半個時辰。
南陽入住明光殿,殿後引著山泉水,殿前是一塊花圃,栽種奇異花卉。
入住的第二日,花卉就被宮人拔了放入盆中,分發送給隨行的官員。她更親自選了三盆,讓人送給百裡外的衛照。
她的記性好,也沒有忘了徐家的徐映安。
反是扶桑,連花瓣都沒有見到。
花圃被夷為平地,在第三日的時候就擺上了蹴鞠用的物什,一眼看去,頗為氣派。
午後,徐家姑娘就被紅昭接入行宮。
第四日的時候,伴讀們陸陸續續進入明光殿,換上騎射的衣裳,徐映安同樣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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