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分為兩種顏色,赤與黛藍二色,供伴讀們挑選。蹴鞠分為兩隊,顏色相對,赤與黛藍必然是對手了。
眾人不知南陽會選擇什麽顏色,狐疑後憑著猜測去選,徐映安穿著是赤色,早早地站在蹴鞠場上等候。
伴讀們是隨著父母來的,而徐映安則是孤身一人,相比之下,她就顯得有些孤寂。
直到公主穿著赤色騎裝從殿內走出來,穿著赤色衣裳的伴讀都面露喜色,張蔓氣恨跺腳,她選擇的是黛藍。
眼見著比賽要開始了,她小心地走到徐映安身側,趁著旁人不在意就指揮她:“我二人換衣裳可好?”
徐映安低眸,徐徐搖首:“這是殿下給我的,她會不高興。”
張曼不知對方的身份,但她在參加過不少席面,壓根沒有見過這位姑娘,也斷定她出身卑微,語氣也沒了好,直接說道:“你若不換,我自有辦法讓你在這裡待不下去。”
徐映安瑟縮,依舊搖首不應。張蔓氣極,時間緊迫也不多想,伸手就想去扒她的衣裳。
徐映安被迫後退,朝後連著走了幾步,身子失去平衡後朝後倒去。
眾人聽到呼聲都朝著聲源去看,見到陌生的小姑娘坐在地上緊皺雙眉,雙眉緊蹙,臉色煞白,似是跌得不輕。
正在整理衣裳的南陽尋聲去看,下意識走了過去,抬起她的雙手去看,掌心都擦破了皮,血絲滲出。
徐映安抿唇不語,張曼被南陽渾身氣勢嚇得後退幾步,大氣都不敢喘。
南陽察看傷勢後,吩咐紅昭:“去取傷藥,今日蹴鞠作罷,明日再來罷。”
眾人沮喪不已,張曼更是逃出了明光殿,恨不得這個時候趕緊離開行宮。
蹴鞠作罷,趕來看熱鬧的扶桑也在道上止步,看著倉皇而逃的張曼,“這是哪家的姑娘?”
“禦史台張家的姑娘,殿下說最厭煩的就是她。”顧椋低聲解釋。
南陽不愛同伴讀玩,多數的時候去上課,課後不會多說一句話,尤其是這位張姓姑娘,小嘴巴巴地說個沒停,每回都想套話。
龍輦在清涼殿前停下,扶桑緩步進去,蹴鞠場上無一人,再觀殿廊下站了幾名宮人。
走近後,不時聽到低低呻.嚶聲,仿若是痛苦而呼。
扶桑緊皺雙眉,負手立於廊下,面若冰霜。
女帝不悅,氣氛壓抑,廊下站立的宮人頃刻間都跪了下來,額頭砰地,害怕到了極點。
殿內的紅昭聞聲而出,扶桑冷笑,“你也在裡面。”
紅昭不明白,耿直回道:“奴婢不在裡面伺候,該在何處?”
殿內手忙腳亂亂成了一團,徐家小姑娘皮白性子軟,小小的擦傷便哭不止聲,小殿下無奈還得輕聲哄著。她站在旁邊,也很想捂著耳朵出來。
扶桑凝著她:“好看嗎?”
紅昭搖首:“不好看。”
顧椋著實聽不下去了,問紅昭:“小殿下呢?”
“徐家姑娘擦傷了掌心,殿下給她上藥。徐家姑娘著實是……”紅昭不敢再說了,實在是太愛哭了,也不知誰才是殿下。
扶桑抬腳跨入殿內。
殿內兩人坐在坐榻上,徐映安雙眸通紅,蒼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南陽正捧著她的手輕輕輕吹了吹。
相處很融洽,南陽照顧得也很好,扶桑猶感自己闖入不合適。
但她並沒有離開,而是吩咐顧椋:“去請太醫。”
顧椋聞聲去請,殿內的兩人都抬起了腦袋,尤其是徐映安,抬眸間眼睫上的淚水泫然落下,滑落在臉頰上。
太愛哭了。
“傷了就該太醫,你們在鬧什麽?”扶桑語氣冰冷,目光依舊落在兩人緊握的雙手上,冷斥道:“手。”
南陽就像驚魂般撤回雙手,覷了陛下一眼,心中發虛。徐映安也忍住了淚水,抿唇低眸。
扶桑環顧殿內,熱水、銅盆、錦帕、傷藥,應有盡有。
再觀徐家的小姑娘,眼睛紅不說,鼻子也哭得染上幾分粉色,不知怎地,她想起那年剜肉,南陽哭都沒有哭。
兩人相比之下,南陽不知優秀多少。
不過愛哭的孩子,有糖吃。
半晌後,太醫趕來,診脈、擦洗、上藥,徐映安還是疼得淚水似雨般落下。
南陽看得眼皮打顫,不覺捏了自己掌心一下,有那麽疼嗎?
她想了想,隨口問道:“可要吃些甜味的點心,吃了就不疼了?”
語氣哄慰,似乎是真的很關心。
在一側飲了一口涼茶的扶桑掀了掀眼皮,目光晦澀。
南陽毫無察覺,依舊直勾勾地看著徐映安。
太醫也被徐映安哭得雙手發顫,上過藥後防止碰水,又用薄紗包裹,這才說道:“夏日酷熱,紗布早晚更換,千萬別碰水。”
徐映安哭得嗓子疼,點點頭小聲回道:“勞煩太醫了。”
太醫提著藥箱離開。
南陽盯著徐映安被裹成豬蹄般的雙手,不厚道地地笑了,太小題大做了。
“顧椋,送徐姑娘回家。”扶桑起身吩咐一句,又看了一眼南陽:“玩了那麽多日子,也該收心了。”
南陽緊張地站了起來,“來這裡不是玩的嗎?”
不玩為何來這裡?
後面的溫泉水都還沒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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