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不信她的鬼話,卻也沒有同她計較,臉色不大好,熬了一夜後,思緒有些紊亂。
“阿娘累了,要不要在我的床上歇會?”南陽覷著扶桑的神色,又拍了拍床榻:“乾淨的,不髒,今日剛換的。”
扶桑有潔癖,旁人碰過的東西,她絕對不會再碰。就像是衛照,自從知曉他有妾後,再也不提立他為皇夫。
像她這麽‘斤斤計較’的人,幸虧是皇帝,若是尋常人,府宅肯定不寧。
扶桑坦然地在外側躺了下來,南陽立即貼上去,正大光明地去摸她的臉頰,嘴裡念念叨叨:“都說老虎的屁股不能摸,我就摸摸臉。”
“混帳話。”扶桑握著不安分的手,直接按在枕邊,“安分些,再亂動,腿就要廢了。”
南陽渾然不在意,一隻手不讓摸,就用另外一隻手去摸,指尖貼到扶桑軟滑的肌膚,似乎要感覺到從肌膚下溢出的香氣。
她愣住了,可是很快,兩隻手都被按住了,扶桑的手貼著她的耳朵:“朕是老虎?”
南陽腦門一熱:“嗯,母的,老虎。”
耳朵被狠狠揪住,她嚇得忙改口:“讓人聞風喪膽又傾國傾城的老虎、母的。”
被□□的耳朵終於被松開,南陽倒吸一口冷氣,翻過身要爬起來,不想手被抱住,明明快要坐起來的又被拉回去。
她有些暴躁了,“我十歲了,你怎麽還這麽玩我……”
八年前就這麽玩了,玩了這麽多年還在玩,幼稚嗎?
很幼稚!
扶桑堅持,漫不經心說道:“你是朕養大的,朕玩玩,不可嗎?”
南陽躺在她的身側,狠狠地睨她一眼,“既然這樣,我親一親你可好?”
話沒說完,她就湊了過去,不想扶桑避開了,徑直坐起來,道:“長大了,不好玩,朕不想同你玩親一親的遊戲。”
“你也知曉我長大了,還這麽玩我。”南陽炸毛,“講不講道理?”
“在朕的宮廷裡,朕就是道理。”扶桑沒了睡意,挺直腰杆回身看著她,“你可曉得,世子妃誕下一女,襄王大喜,請求朕賜名,並封為公主。按理來說,這個孩子最多隻可封為縣主。可秦世子妃生父是得道大儒,大魏崇儒,朕若不給顏面,桃林中必會對朕不滿。”
襄王心計深,得兵力後,轉而看向天下儒學,讓天子學子臣服,讓自己的地位更加名正言順。
這一點,是前世沒有發生的事情,因此,她正在該不該答應。
溫馨的氣氛被這句話掃的乾淨,南陽頓時懵了,“那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做她阿娘了,要臉嗎?”
扶桑瞥她一眼,“過繼你,也是他們不要臉的。”
試想剛剛及笄的女子未曾婚配未曾懷胎便多了一女,她早就沒有了顏面。
“旁人做現成的娘,還有一夫君,朕什麽都沒看到,就看到一個不聽話的小娃娃。”
南陽心虛地笑了,“你當初為何答應呢?”
“八字契合。”扶桑無奈道,當初自己剛登基,根基不穩,襄王一黨逼迫太甚,走投無路下隻好答應。
南陽詫異:“又不是成親,要什麽八字契合,難不成我二人可以成親?”
“又說混帳話,八字契合於江山有益。”扶桑抬手拍了拍她腦門,神色滿是無奈。
“這也可以嗎?阿娘,那、那若你的八字與那個孩子不合,是不是就可以不同封公主了?”南陽眼珠子轉了轉,神色狡黠。
扶桑恍然大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對,阿娘真聰明。”南陽故作誇讚,渣爹生多少孩子她都不會管,但想打扶桑的主意就是不成,摩拳擦掌了須臾,又好心說道:“我聽說北望山上有一大師,德高望重,算八字最為靈驗,您去試試?”
“那是測算姻緣。”扶桑睥她一眼,小東西這麽一句話也提醒她了。當說八字契合的大儒已魂歸故裡,如今,還需喜找一位更加德高望重的人才可。
南陽被訓斥後腦裡迅速運轉,悄悄問扶桑:“阿娘,那個人測算姻緣準不準,我看中一人,我想去算一算,倘若準了,我就該準備聘禮了。”
“不是應該準備嫁妝嗎?”扶桑思緒慢了一拍,“女子嫁妝,男子才是聘禮。”
“不,我娶,就該準備聘禮,江山為聘,大逆不道。”南陽自豪地揚起下顎,脖頸揚起高傲的弧度。
得意不過兩息,扶桑就掐住她的臉,故作凶狠詢問:“你要娶誰,大逆不道呢?”
“別掐了,我的臉蛋嫩著呢。”南陽被人掐住命門,不敢再囂張了,偃旗息鼓地縮進扶桑的懷裡,不忘蹭了蹭,嘀咕道:“等我病好了,就去算一算,阿娘,你到時給我繡嫁衣,可好?”
重尊只會拿刀,不會捧針。
“朕還沒嫁人,你就惦記著嫁人了?”扶桑反問。
南陽卻說道:“你等我長大,我們一起?”
“混帳話。”扶桑冷斥。
南陽癟癟嘴:“我嫁了,您都沒人要了。”
扶桑不掐臉了,直接捂住她的嘴巴,“朕覺得南陽乖巧聽話,早早嫁人可惜,不如等你雙十年華再嫁。”
被捂住嘴巴的南陽滿腦袋疑問,二十歲能嫁的出去嗎?
兩人鬧了半晌,林媚拖著疲憊的身子來了。不同往日風騷的媚態,林媚一襲素衣,發髻也是普通婦人所用,玉簪挽發,南陽口無遮攔道:“阿娘,她怎麽那麽像剛死了丈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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