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冥思苦想,扶桑卻替她換了一支發簪,簪身為金,鑲著難得的東珠。
看著銅鏡的少女,扶桑微微一笑,“南陽公主殿下稍微打扮下,也會美。”
“南陽再美不及阿娘一分。”南陽抿唇笑了,回身抱住她的腰,似幼時般蹭了蹭,“阿娘,我給你賺了這麽多銀子,您可想著如何感激我?”
“不打你,就算給你的恩賜。”扶桑輕笑,骨節分明的手揪住她的小耳朵,不高興道:“下次出門帶上侍衛,還有,打架千萬別說是扶桑的女兒。”
“阿娘,我們比比?”南陽心血來潮,扶桑騎射功夫可好,當年議親宴會上,更是一箭穿透箭靶,可見臂力驚人。
臂力……她晃了晃扶桑的手臂,好奇下掀開扶桑的衣袖,露出一截嫩藕般的肌膚,纖細雪白的表皮下還能看見筋脈。
這麽柔軟的手臂,當真有那麽大的力氣嗎?
扶桑被她盯得臉色發紅,羞赧地縮回手臂,“要比什麽?”
“騎射,如何?”南陽收斂心思,莞爾一笑,不懷好意道:“你輸了,我三月不去尚學閣。”
扶桑被逗笑了,小東西的腦子裡就這麽點東西,原本以為她有些心思,不想,還是這麽沒出息。
她欲呵斥沒出息,南陽又說道:“我若輸了,阿娘說什麽,我做什麽。”
“現在不是朕說什麽你做什麽嗎?”扶桑不滿。
她的聲音帶著低沉,可慢慢地逗笑,南陽被逗得臉色發紅,揚首說道:“那你說什麽條件?”
扶桑略微思考了會兒,認真說道:“朕立皇夫,你別鬧。”
南陽面色沉了,“我改了,你若輸了,不立皇夫,如何?”
小東西慣會討價還價,又狡猾,扶桑不敢疏忽,凝著那雙炙熱的眼睛,唇角抿出冷笑,“朕不立皇夫,於你有何好處呢?”
第25章
黃昏下的校場,箭靶上的紅點格外紅,數個箭靶擺成一線,南陽站在正前方。
曹徽是尚學閣內的騎射先生,正欲下值卻被女帝喚了回來,扶桑問他:“南陽能拉開弓箭嗎?”
曹徽沒什麽記憶,在他的課上,南陽這位公主永遠都站在角落裡,令她拉弓,她也像沒有聽到那樣,兼之她是公主,不學也無人逼迫。因此,他著實沒有印象。
“回陛下,臣的課上,殿下不大愛聽。”
扶桑少不得震驚,再觀箭靶前的少女,她皺眉,就在這說話的功夫,南陽不僅拉開了弓,箭搭弓上,蓄勢待發。
就在曹徽詫異的時候,箭射中靶心。
“曹徽,你這個先生教的不錯。”扶桑眼眸微動,就在眾人歡喜的時候吩咐道:“拉後一丈。”
南陽的實力有待考究,十歲的孩子能拉開弓的比比皆是,就看能不能射多遠。
內侍們立即將箭靶後移,南陽漫步走到扶桑面前,“阿娘,我若贏了,可就不好了。”
“朕、未曾輸過。”扶桑傲氣地揚起下顎,迎著光,她笑了笑。
南陽唇角抿緊了,當年那一箭震懾滿殿兒郎,這麽多年過去,她必然是有進步的。
在年歲上,她比不過扶桑,臂力也差了些。
“好,我認輸,阿娘立皇夫吧。”
“認輸?”扶桑不明白她的意圖。
南陽笑了,“等我長大,終究有一日會超過阿娘。”
說完,她丟下一圈的人離開校場,走了幾步,她又看了一眼箭靶,一味勉強並無用處,不如順她心意。
扶桑想要的皇夫無非那幾人罷了,毀了名聲的病秧子衛照,還有威遠大將軍裴琅。
前者精於算計,而後者手握兵權。
走回小閣,夕陽已落,暮色來臨,重茴來報:“慕容大人來報,歐陽情回京了,希望您今夜可以出宮相助。”
“殺人啊。”南陽陡然笑了。歐陽情這個人跟著襄王做了不少事情,明教通緝這麽多年也未曾殺得了,看來慕容環是下血本了。
她頷首應聲:“好。”
殿內鋪床的紅昭探首出來:“殿下,奴婢可能去?”
“你留下,擋著陛下。”南陽不肯帶她,紅昭畢竟是宮裡的人,上輩子的事情還是被牽連她。
紅昭有些沮喪,等重茴離開後,拉著南陽說道:“裴琅回來了,您要不要從陛下寢殿搬回來?”
“他回來,孤就搬?”南陽傲嬌地抬起下顎,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來也是氣人,裴琅的父親少年時曾在她這裡討過武學,如今他兒子竟來搶扶桑。
可氣、可惱、可恨。
不成,她忍不住了,“紅昭,取筆墨來。”
紅昭好奇:“您給誰寫信?”
“給裴琅他爹裴遠。”南陽擼起袖口,本座不在江湖,可江湖上應該有本座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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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夜重,城外樹林內燈火通明,夜風起伏,疏影漂動。
十數人站在月光下,黑衣飄動,刀刃在燭火下閃著光,待南陽來時,眾人已為主歐陽情。
南陽探首,其他人立即讓出一條路,她隻好走過去,一眼看過去,歐陽情依舊是那個儒雅的三徒弟。
她笑了笑,笑意明媚,“你說,我能殺得了嗎?”
“不能。”歐陽情見到她來也沒有覺得奇怪,畢竟扶桑早就讓林媚入京輔助。這些年來帝黨與襄王一黨明爭暗鬥,女帝雖然年幼,可這麽多年來未落下風,南陽這位過繼的公主也沒有給襄王府一點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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