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縣主嚇得渾身發軟,就差倒在了地上。南陽不予理會,直接問衛照:“你是何意思?”
“母親先去,我與殿下要暢談。”衛照臉色發紅,氣息不順,可這個時候,她不能放棄。
清平縣主搶先抱住南陽,對方身子瘦小,她直接抱住了,小心翼翼地求情:“殿下,倘若衛照病愈,衛氏一族必為您鞍前馬後。”
南陽消氣了,對上清平縣主母親般的眸子,她無奈松開衛照:“我與少傅開玩笑罷了,縣主安心,我不會傷害他。”
“對,我唐突了。”清平縣主也跟著松開南陽,與兒子對視一眼後,俯身離開。
待人一走,南陽砰地一聲將門關上,搬凳子做在榻前,直勾勾地凝著衛照:“說吧,什麽心結?”
“你是南陽嗎?”衛照掙扎著坐起身子,單薄的脊背猶如紙片,目光灼灼。
南陽心裡咯噔一下,面對衛照炙熱的眼神,罕見地垂眸:“少傅糊塗了,我若不是南陽,又會是什麽人呢。”
“是嗎?”衛照輕笑,心裡極為失望。南陽不知大雪湖邊就說明她並非重生之人,這就意味著她是平凡人。而眼前的南陽與上輩子的截然不同,由此可見,此南陽與前世不同。
兼之她早熟聰慧,不得不懷疑她並非是真正的南陽。兩輩子的南陽性格差異太大,上輩子的南陽矜持婉約,金枝玉葉,困在宮廷內沒有自由,陰鬱愁緒。而眼前的恰恰相反,在她身上可以感覺一股明媚的氣質,肆意瀟灑,不受拘束。
天與地,雲泥之別。
衛照虛弱無力,腦海裡不斷將兩人進行對比,心中愈發覺得荒唐,可除了這種情況外無法解釋。
越荒唐的事,才會讓人越放松警惕。
“臣可以保您登上皇位,但有一個條件。”
“說吧,孤聽著。”南陽興致滿滿,妖怪衛照又想了什麽新奇的事情。
衛照說道:“您保陛下掌握權柄,與襄王斷絕,將來,皇位自然是您的。”
“好像是有那麽幾分道理,不過做皇帝太累,孤不想做皇帝。你知道明教嗎?聽聞明教只收女弟子,裡面的侍女都貌美如花,孤想做明教教主,日日看著美人賞心悅目,為何要做累死累活的皇帝呢?”南陽不屑。
做明教教主的那些年,她坐擁天下美人無數,金錢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扶桑做皇帝,處處受製,舉步維艱,還要看臣下的臉色。
憋屈。
知道她過得那麽艱難,自己為何還要火坑呢?
衛照聽得不明不白,“明教?”明教處於江湖中,也是扶桑與襄王二人爭鬥中牽扯進來的江湖組織,她不解,“明教也是大魏臣民,您為何不做君呢?”
南陽眨了眨眼,語氣散漫:“少傅為何不娶妻?”
話題陡然變得不正經了,衛照不想回答,可南陽追著問,她隻好說道:“無興趣罷了。”
“孤也沒有興趣,衛少傅,人不可太自信。你的病是心結,少做些春夢,病就會好得快。”南陽故作輕歎,“你這樣大病都不忘了女人,遲早會死在床上。”
衛照臉紅了,每回遇到南陽都會被調侃,這麽多年來明明都已經習慣了,可每回都會被破防。
“殿下住下吧,您喜歡去哪裡都可以,唯獨一點,夜黑記得回來,也不準去春風樓。”
“春風樓……”南陽想起慕容環的相好,不覺輕咳一聲,“孤才十一歲呢。”
“十一歲的孩子就不會去春風樓,陛下想來不知此事,要不臣通稟一聲?”
“不需要、不需要。”南陽急得跳了起來,上前就要捂住衛照的嘴巴,眯眼淺笑:“少傅有話好好說,您缺什麽,我幫您。不如這樣,我幫您做春夢。”
什麽叫我幫你做春夢……衛照被羞得翻身不願去見不正經的孩子,心中默念一句:自己選的路,哭著也要走下去。
南陽不依不饒:“我聽聞有一秘藥能讓人醉生夢死,極其快活。”
衛照無可奈何,念及她年歲小,不得不提醒:“那樣東西碰不得,你休要胡來。”
南陽詫異:“不就是春.藥,為何碰不得。”江湖上這類的藥很多,林媚更是當飯吃,有什麽不能碰的,她想了想,理直氣壯道:“林媚都當飯吃了,對身體並沒有什麽壞處。”
衛照蒙被不語。
南陽再接再厲道:“少傅,你害羞了嗎?”
“臣困了,想睡下了。”
被子裡傳來衛照沉悶的聲音,南陽無辜般眨了眨眼睛,勳貴府邸養出的孩子多矜持,扶桑是女帝,矜持端莊。衛照是一男子,竟還被她嚇得面都不敢露。
在屋內坐了片刻,甚是無趣,她站起身拍了拍衛照身上的被子,大方道:“你若為難,我必幫你。青衣白命既然死了,我會繼續幫你尋大夫的,莫要放棄,總會活下去的。”
不是人人如她重明這般命好,被徒弟害死了還能重活一次,而且還是公主殿下。
大概這是她上輩子做好事積德而來。
走出衛照的屋子,清平郡主站在屋外,溫柔同她說道:“殿下累了,可要休息?”
“縣主,我能吃肉嗎?”南陽抿了抿唇角,扶桑不在,她可以大塊吃肉了。
清平縣主愣了下,小殿下這麽認真就為了想吃肉,瞧著對方稚氣的面容,她無聲笑了,憐憫道:“自然可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