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昭此行,何止上千。春日倒春寒,冷風吹在臉上,呼呼作疼,車軲轆的聲音愈行愈近。
“殿下,扶昭此行五千余人。”紅昭握緊了手中的刀劍,指著扶昭的馬車,“十六匹馬才拉得動馬車,比起陛下出行,也不差。”
南陽眼光亮了亮,細眉蹙起,“他裝出這麽紈絝的模樣,是為了迷惑我們嗎?”
扶昭是陛下捧上去的小晉王,年歲小,周圍都是陛下的人,一舉一動都在陛下的眼皮下。看似年弱無力的少年郎,讓人疏忽。
可仔細去想,能從十一人中脫穎而出,會沒有腦子嗎?
遐思間,小晉王到了,一陣香氣飄來,南陽捂鼻,“紅昭,你有沒聞到怪味?”
“晉地風俗與京城不同,都愛香料,男子敷粉也是常有的事情。”紅昭提醒。
南陽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京城為何沒有呢?”
“天問說是老晉王喜歡如此,眾人效仿,久而久之成了風俗。”紅昭回道。
話音落地,馬車上走下一少年,藍色袍服,襟口為白,腰間玉為姿,整個人風流倜儻。
扶昭腰肢纖細,若楊柳,南陽誇道:“腰、細、有力。”
紅昭耿直道:“您放心,他是男子,天問見過他脫衣裳的。”
“孤就說說罷了。”南陽立即正經,見到扶昭靠近後立即翻身下馬,雙腿輕快地落地。
少女一身紅妝,豔麗風情,眉眼夾著笑,慢悠悠地走到扶昭面前,莞爾笑道:“孤來接晉王入宮,驛館已安排妥當。”
扶昭面色發白,朝著南陽彎腰揖禮:“臣見過公主殿下。”
“客氣了,入宮。”南陽不說二話,腳蹬著馬鐙,身子一躍,勒住韁繩,接著大喝一聲:“回宮。”
五百禦林軍啟程,晉王扶昭隨後。
晉王進入驛館後,南陽沒有跟著進去,而是看了一眼幾千人的隨從,頓時覺得頭疼。
這得費多少銀子。
養女人費錢,養軍隊更費錢,最後打造一支以一敵百的隊伍,十幾人就好。像明教的左右護法門下各五名弟子,金木水火土。
十人不出手,出手便是腥風血雨。
南陽嘖了聲,可惜這十人最後死的死,逃的逃,明教連渣渣都不剩。
盤算了會兒,她看向紅昭,“你說養兵費多少銀子?”
紅昭嗤笑:“不如養您費錢。你光造公主府就花了幾十萬兩銀子,禮部天天跑陛下跟前喊有違祖製,戶部更是天天哭窮。您身上花的銀子能養幾支軍隊了。”
“好像是有些問題。聽聞公主府可以五百兵士?”南陽心裡計算著,養五百太費銀子,不如就養十個人。
紅昭、天問算兩人,再養八個就成。
沉默片刻,紅昭忍不住再度拆台,“殿下,你舍得花銀子養五百人嗎?”
南陽沒有否認,點點頭:“確實舍不得,養十個人就好了。”
紅昭不可置信,“您不如不養了。”
這時,扶昭從門內走來,朝著南陽揖禮,接著登上馬車,馬車緩緩動步。
馬車從上東門而入,過垂龍道,至議政殿前,扶昭下車,南陽下馬,一行人拾階而上,殿內的女帝早就等候多日。
入殿後,扶桑按例頒發旨意,承認扶昭的地位,接著,晚間設宴款待扶昭。
扶昭謝恩後,緩緩退了出去,朝臣也跟著走了。
衛照喊住南陽,聲音無波無瀾,聽不出什麽情緒,“殿下此行可順利?”
“順利,對了,少傅,你曾去過晉地,可知曉扶昭為人?”南陽止步,她對扶昭,很好奇。
衛照抬眸,眸色無光,“殿下是何意思?”
南陽想了想,嘖了一聲,“他的腰很細,有力氣。”
衛照憋了紅,好在這些年習慣了南陽愛調侃的語氣,低咳了一聲,回道:“他為男兒,自然有力。臣對扶昭並不了解。”
上輩子晉地禍亂後,十一子皆死在朝廷刀下,因此,這位扶昭並沒有太多的故事。
“有力、有力,他十五了,該嫁人、不對,該娶妻了。您說,誰為晉王妃?”南陽崩著臉,換了個問題。
晉王此行一是繼承王位,二是為了定下晉王妃。陛下定會插手,襄王失了先機,肯定會在晉王妃上做文章。
少不得又是龍爭虎鬥,這回,不能殺人了,南陽自覺腦子不夠用,朝堂上的勳貴都認不清,只能先問少傅做準備。
衛照輕笑,“只要不是殿下,臣都不會在意。”
“少傅,你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南陽眸色冷冷,猶如寒雪飄過,“你喜歡孤?”
衛照毫不猶豫地點頭。
南陽就像沒有看到他點頭,冷冷回道:“孤嫌你太老了。”
“殿下的心話可不對哦。”衛照微微一笑,轉身而去,並沒有太多的糾纏。
南陽朝著小閣走去,想了一路,依舊是毫無進展。
翌日出宮,馬車停在上東門,被一官員攔路了。她雖為公主,可與大魏朝臣並無來往,說話最多的也只有少傅衛照。
朝臣身著紫衣官袍,上繡飛禽,可見官職不低。大魏朝臣的品階可從衣服上看得出來,面前這位,最少二品。
“臣傅懷明見過南陽公主殿下。”
來人是傅懷眀,南陽想了想,不認識。
傅懷眀準備了一份小禮物,一對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南陽看得眼睛發亮,立即頷首:“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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