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穿好以後,她起身牽馬就要走,背影透著一股不悅。她上馬,天問就回來,察覺氣氛不對,就沒有開口。
三人穿過林子回到行宮,彼時日光正烈,樹木都蔫了,無精打采。
夏日氣候乾燥,扶桑有潔癖,回到明光殿就迫不及待地去沐浴淨身,南陽不想洗了,現在洗了晚上還得洗,浪費時間。
她還有事情要忙,殿前司的人要從山上調回來,回到原來的位置,還有各處安防,都要重新安排。
已進入六月了,最是酷熱,不管去哪裡都看不到人,勳貴來行宮多是想去溫泉水中玩一玩。行宮內溫泉就那麽幾座,最大是在浮光殿後面,無人敢來問公主借泉水。
剩下的幾座每日都安排了人,勳貴們洗得不亦樂乎,小姑娘們湊在一起結伴地去洗。
這個時候人最多,南陽巡防的時候聽到了嬉笑聲,詢問下屬才知裡面一群姑娘在沐浴,不能隨意靠近。
女子名聲最重要,南陽知曉這麽個道理,看著巍峨的殿宇笑了笑,繼續安排安防一事。
待她回到明光殿時,天色昏暗,殿內也不見朝臣。
扶桑見她回來,將手中的奏疏也跟著放下,示意她坐下。
行宮安防不比京城輕松,南陽事無巨細地都會安排仔細,她大致與扶桑說了情況,哪裡改動、哪裡調動,但聽到姑娘們戲水時,她闔眸閉上眼睛,修長的指尖敲著奏疏。
南陽說完後觀察她的神色,“陛下,怎麽了?”
“無事,你可還有事說?”扶桑扶額,手揉了揉額頭,似乎是累了。
若是尋常,南陽早就跑了,這回,她主動走上前,雙手搭在扶桑太陽穴處輕輕揉揉,“陛下以前同人也這麽做過嗎?”
溫熱的觸感讓扶桑反而不安,睜開眼睛,看不到人,卻感覺她的存在。扶桑屏息凝神,那雙手似乎有魔力,讓她的疲憊散去。
南陽習武,手指柔若無骨,力氣一輕再輕。
扶桑昏昏欲睡,南陽松手,歪過腦袋看她,唇角露出笑意,呆呆看了一陣後,拿手戳了戳扶桑的耳朵。
她剛碰了碰,扶桑就捉住她的手,警惕性睜開眼睛。
兩人對視一眼,扶桑松開手,南陽笑吟吟地開口:“陛下似乎換了香,勾魂攝魄。”
話有些露骨了,若是尋常人家這麽說,必然是在閨房中夫妻尋樂,可南陽的話,似乎在暗示什麽。
扶桑微怔,旋即,耳尖爬上一抹紅,她睨了南陽一眼,有些不滿,但沒有訓斥。
對於這些事,她不知該如何訓斥著,只能用眼神示意。奈何南陽不是尋常女子,簡單的眼神反而感受到了快意。
她慣來乖巧,扶桑說什麽,她聽什麽。但這回扶桑沒有說,她自然就不會離開。
停頓了會兒,她靠近著扶桑,貼著她溫軟的身子,伸出手,徐徐撫摸她的眉眼,指尖順著眉眼在不知不覺間滑到唇角。
南陽年少,手指軟成一團火,頃刻間點燃了柴火,熱意灼升,讓人想起那夜酒醉後臉色潮紅,情愫暗湧的模樣。
她在挑釁,更想知曉扶桑的底線。
有第一回 就有第二回,接著,便會有無數次。
扶桑眼中的光驟然亮了,迅速握住不安分的手,幽深眸子緊凝著她。
要生氣了?南陽眨了眨眼睛,眸色清透明亮,她對上扶桑淡漠的視線,“陛下?”
她在反問扶桑:你做什麽?
扶桑頓了頓,明知她的動作曖昧卻不知該說什麽,只在瞬息松開了手,南陽及時說道:“陛下累了嗎?”
她的眼中澄澈,面容嬌媚,就連唇都染上了紅色,可她的神色顯露她的迷茫。
禦案上放置了一盞涼茶,剛送來不久,扶桑還沒有喝,她借故端起茶輕抿了一口,壓下心裡的熱意,照常沒有追究她方才的行徑。
“累了,你先回去吧。”她將茶放下。
陛下趕客。南陽不多留,拍拍手就要走:“我去烤肉吃,陛下休息吧。”
南陽答應得很快,似乎並沒有將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高高興興地走了,走到半道上,又讓人回來要一壇酒。
南陽的量不差,平日裡喝酒不會酒醉,因此她不大喜歡喝果酒,這回來討要,該是與人一道飲了。
秦寰來詢問陛下的意思。
扶桑神色不大後,未曾思考就拒絕了,秦寰隻好親自去解釋,酒只有一壇了。
南陽素來不是胡攪蠻纏的性子,秦寰親自來解釋,她也隻好作罷,並讓人拿了一隻銀兔子給秦寰回去玩。
秦寰接過禮,笑著離開明光殿,回去複命時將兔子遞給陛下。
扶桑掃了一眼,是她給南陽玩的,如今也拿來送人玩了,她接過道:“退下吧。”
小東西年歲大了,心思漸深,也不知她是何意思。扶桑將兔子放在禦案上觀賞了一陣,天色一片漆黑,她隻好將心思收回,重新打起精神處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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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年歲大了,精力不比從前,這兩年有許多事情交給世子處理,這回來行宮,他帶了姬妾來玩,不打算像以前那般忙碌政事。
南陽去尋他的時候,他在與兩位妾室嬉戲,聽聞公主來後,他忙讓妾室退下。
南陽已至門口,恰好見到兩個女人慌慌張張地從裡面跑出來,她愣了一下,女人從她身邊過的時候恰好摔了一跤,她立即去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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