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潺潺,殿外宮人靜靜守候著,衛照回到住處渾身發疼,跟著她的殺琴忍不住出現丟去一瓶傷藥。
衛照是少傅,是教主的先生,也是她們尊敬的人。
殺琴出現沒有讓衛照意外,反而讓衛照自嘲道:“你們殿下的胸襟,讓我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扶昭若有南陽的半分胸襟,上輩子也不會落得殉情而傷。喜歡與佔有,總讓人分不清。
殺琴從不干涉主上的事情,聽到衛照的話後,身子挺直若松柏,冷酷道:“殿下不拘小節,素來不在意這些小事。”
殿下除了有些吝嗇外,其他都很好。
衛照輕蹙眉,道:“今夜的事情能不能保密?”
殺琴拒絕:“你若不說我不會在意,而你說了,我察覺到幾分不同,自然就會告訴殿下。我來是保護你,不是監視你。”
殺琴的魔鬼邏輯讓衛照啞口無言,看向外間的明月,唇角揚起苦澀的笑,“隨你怎麽說,你家殿下應該感激我才是。”
殺琴眄視她一眼:“為何要感激你?你剛剛做的事情對殿下好像不大好?”
何止是不大好,簡直的要命。衛照心虛,將傷藥還給殺琴:“我不配。”
殺琴也輕輕搖首,“沒有配不配,只有願不願意。我願意給你,你願意用就行。人是要活著,與配不配有什麽關系。”
“與你說不通。”衛照選擇不再與她爭辯,南陽公主的這些護衛腦子都是一根筋,天問紅昭尚且好些,眼前的人就像是一根竹竿,敲打不出道理。
她將傷藥收下,說道:“你可以回去了,我不缺人保護。”
殺琴沒有理會她,而是走出去,找了一棵樹躺著。
夜色深深,水中溫度漸深,肌膚生紅。
心跳得太快,眼中的情意太深,夜色深而涼,將兩人之間的隔閡暫時化去,世間無論多艱難,在愛意面前,都變得薄弱。
扶桑慣來不多話,此刻更是抿緊唇角,眸色瀲灩著水光,掌心貼著烏黑的秀發,腰間的手忽而用力。
她輕蹙眉梢,未曾言語。
南陽忽而出聲:“你可曾厭惡?”
扶桑眉梢蹙得更深,想起南陽幼時的種種,雪白可愛、調皮聰慧,唇角溢出笑,微微一笑。
南陽眼眸映著扶桑雪白的肌膚,湊至她的唇畔:“您看,您並不厭惡,是喜歡的。”
“胡言亂語。”扶桑面色更紅了,捂住南陽的唇角,“上去。”
水下待得太久了,沉沉浮浮,總覺得沒有什麽力氣。
南陽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隻道:“上去再說。”
扶桑:“……”信你個鬼。
浴室外便是床榻,極其方便。
南陽未曾叫人,擦拭過後,直接躺在床上,同扶桑說道:“您、您好像不緊張嗎?”
方才扶桑沒有拒絕、沒有厭惡,除去輕顫外也沒有太多的激動。
不像是第一回 。
“睡覺。”扶桑沒有理會,側身避開灼灼視線,累了,很累,比跑馬都累。
她不明白為何會累,南陽伏在她的身上,手撩起鬢間碎發,追問道:“陛下、陛下……”
扶桑不耐,回身捂住她的嘴巴,惡狠狠地盯著她:“話多,不好。”
天子威儀震懾四方,可她面色桃花,眼中羞澀難消,粉面桃花,已然撐不起帝王威儀了。南陽眼眸彎彎,笑得不能自己,反而捉住她的手,央求道:“我們再來一回,可好?”
扶桑怒了,壓著南陽的手臂輕顫,修長的睫毛掩下難以言喻的羞澀,下一息,她深吸一口氣,凝望著南陽,唇角微動,卻沒有說話。
氣得不清?南陽猜不透她的情緒,若是生氣,剛剛在水中怎麽不拒絕呢?
她愣了會兒,伸手抱著扶桑,像以前般蹭了蹭她的肩膀,小聲說道:“你現在生氣,不像陛下,像是……”
話沒說完,腰間疼了一下,南陽皺眉:“別掐我,疼的。”
扶桑頷首,一本正經道:“朕方才也疼了,你也該疼的。”
“哪有這樣的。”南陽捉住腰間的手,下顎蹭著她頸間細膩的肌膚,撒嬌道:“您不喜歡嗎?”
扶桑享受著她的撒嬌,微微闔上眸子,“不喜歡。”
“口是心非。”南陽不滿,張口就咬住她的脖子,扶桑驚了:“別鬧,明日朝臣會看到的。”
情.欲上湧哪裡會控制,南陽已然不聽了,待她松開,頸間多了一抹紅痕。
她笑了,翻身躺下,望著屋頂,心裡竊喜,“您怎地突然過來了?”
“衛照告訴朕的,說你酒飲多了,抱著人就親,輕朕來收拾爛攤子。”扶桑皺眉捂著頸間的吻痕,今晚已分不清皺了幾回眉頭了,腦海裡想著明日如何遮掩,光是秦寰處,就說不過去了。
思來想去,她翻身看向南陽,而南陽也在這時看向她,“您想說什麽?”
下一息,扶桑主動吻她,按住她的手,學著她的方式去禁錮她。
南陽震驚,唇角生疼,驚呼出聲:“你、你怎麽學得那麽快?”
扶桑自幼聰慧,作為儲君,自然有過人之處,一時間輕笑不語。
夜色寂寥,笑語繞梁,衛照枯坐一夜,掌心疼得漸漸麻木,而桌上的傷藥依舊擺在遠處。
行宮幽靜,山清水秀,天晨之時,隱隱生霧,扶昭踏著霧水走進來。與往日不同的是穿了一身黑色的錦袍,長發用發呆乍扎起,添了幾分乾淨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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