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我睡的沙發!”沈遇睜著眼睛說瞎話。
“哦,”吳晗上下打量了沈遇一番,疑惑道:“你反應那麽大幹嘛?”
“別理她,早上起來不知道誰又招她了。”宋意自然而然地反應過度的沈遇禁了言,留下沈遇在身後瞪著這個招她的罪魁禍首敢怒不敢言。
既然遇上了,吳晗就跟著宋意沈遇兩人一起慢慢悠悠往片場走,可能身為導演就注定了嘴巴閑不下來,吳晗走三步不聊戲他就渾身難受。
“宋意,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有點松懈?”吳晗問。
宋意腳步一頓,好像,是有點。
“怎麽就松懈了呢,她是哪天遲到了還是哪天早退了?我合理懷疑你這是pua。”沈遇忍不了。
吳晗:“?”
宋意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搖了搖頭,給吳晗使了個眼色,兩人加快步伐,把沈遇甩到身後一兩步的位置。
“宋意,你還不夠瘦。”吳晗壓低了嗓音偷偷說,仿佛生怕被沈遇聽見。
雖然他也疑惑自己為什麽要心虛。
“我知道。”宋意點頭。
冉墨這個角色到後期需要的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病態,雖然化妝可以達到百分之八十的效果,但畢竟還有百分之二十是只靠造型達不到的。
“我會努力。”宋意說。
吳晗歎了口氣,他也知道自己在強人所難。
“這樣吧宋老師,我們先演演看,有時候演員的信念感確實能做到讓角色擁有遠勝於演員的特質,就比如說有些經典的大美人熒幕形象,其實我們都知道演員在生活中並沒有那麽驚豔,甚至和角色相比,稱得上普通。”
“我表述得可能有點混亂,主要是瞎舉個例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吳晗問。
宋意點頭,“我明白,但我不保證能做到。”
今天是一場大戲,是鬱容和冉墨兩個人情感攻守之勢掉轉的關鍵,需要極其細膩的情感把握,同時還要求極高的動作質量。
吳晗拍了拍宋意的肩膀,各部門準備就位之後,場記板打響。
Action!
清晨,冉墨拖著沉重的身軀起床,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給整間臥室染上曖昧的柔光,冉墨看了眼皺巴巴床單上睡得正香的鬱容,沒有選擇叫醒她。
冉墨拾起地上兩人的衣物,這些都是昨夜癲狂的證據,昨夜是她主動引誘鬱容發瘋,她需要一場發泄。
因為今天,她就要親手抓到那個凶手了,那個虐殺她部下的凶手。
事實證明了冉墨先前的分析完全是正確的,這一次她提前指定好了完備的計劃,她在完成謀殺閉環剩下的最後一個節點上部署大量警力,他們荷槍實彈,不可能讓任何人溜走。
冉墨穿戴整齊,拉開抽屜拿出配槍,出門前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鬱容,然後壓著門把手輕輕關上了門。
屋裡,鬱容睜開眼睛,眼神清明不帶半分睡意。
誰會在明知天羅地網的情況下去自投羅網呢?
冉墨對凶手的刻畫和側寫完全符合犯罪心理學原則,宗教狂信也是很多落網連環殺人犯的主要心理動機,鬱容給冉墨出了一道有點難度但不算超綱的壓軸題,冉警官給出了標準答案。
可惜題目是題目,真實世界是真實世界,題目裡的小明已經在P點布整裝待發,可誰規定出題人自己就是小明呢?
鬱容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拉開那個原本裝著配槍的抽屜,裡面現在空空如也,她忍不住發笑。
冉警官這麽緊張啊。
她敢開槍嗎?
鬱容忽然很好奇,她想象不出來冉墨殺人是什麽樣子,會緊緊咬著下唇身體繃得像一張弓嗎?
她忽然好想去扮演一下小明。
畢竟冉警官這麽興師動眾,這麽確定她的猜想完全沒有問題,如果撲空了,會很難過的吧?
鬱容走出房門。
*
現場,一棟廢棄的爛尾樓,冉墨按著腰間的手.槍,給她的隊友打手勢,一行人緩緩走進陰暗的建築內部。
外面,幾個製高點都有狙擊手埋伏,冉墨主動請纓做第一批深入探索的尖兵,上級盯著她看了好幾秒最終還是同意了。
冉墨太想報仇了。
咚——
金屬撞擊聲自頭頂響起,冉墨迅速掏.槍,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廢棄的樓梯,煙塵在狹窄的空間中彌漫,她緊貼著牆壁,舉起槍,默數三聲,一腳踹開虛掩的門衝進去。
房間正中,懸吊著一塊秤砣,正如同催眠師手中的懷表一樣擺動,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在牆上。
中計了!
這個房間唯一出口就是冉墨踹開的那道門,冉墨聽見聲音追過來,一路上並沒有遇上一個人影,這個房間空空蕩蕩沒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也沒有任何機關能遠程操控這個簡易擺錘。
凶手剛才就在這裡,他往上跑了。
冉墨追出去。
越往上,爛尾樓的構造越發潦草,台階粗糲、磚石裸露,甚至有一截直接斷開,冉墨差點一腳踩空摔下去。
她抓住了欄杆,端茬處的碎磚塊掉下去,隔了幾秒鍾才聽見動靜。
冉墨出了一身冷汗。
她低頭,對著衣領上的微型對講機呼叫救援,一抬頭,忽然余光瞟見一片飄忽的米白色衣角一閃而過。冉墨當機立斷結束了通話,兩隻手攀上那個岌岌可危的欄杆,用盡全力把自己蕩起來,直到一隻腳勾住另一跟欄杆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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