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病!”沈遇炸毛。
“我知道,”宋意說,“我是看你是不是到易感期了。”
易感期,類似於Alpha的發情期,並不像Omega的發情期那樣規律且頻繁,一般認為是無規律誘發的。
“我沒到易感期,這就是問題。”沈遇沉痛道。
“我懷疑……我可能……”
“不。”宋意打算了沈遇的懷疑。
“我知道是怎麽回事。”宋意說。
“你入戲太深。”
沈遇瞪大了眼睛,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
沈遇和宋意不一樣,宋意是正正經經科班出身,怎麽入戲怎麽揣摩人物怎麽代入角色,她都有明確的方法和標準,沈遇進這行純屬是激情犯罪,靠著祖師爺賞飯一通蠻乾,她很少體會到新人演員普遍會遇到的入不了戲的困境,事實上,沈遇連什麽是入戲都區分不太出來。
“我入戲太深?”沈遇問。
宋意點了點頭。
“劇本裡你的角色愛上了我,而你因為沒有系統地學習過如何出戲入戲,一直在憑借直覺表演,導致你自己的性格和想法受到了角色潛移默化的影響,你自己回想一下,你對我的這種疑似心動的感覺,是不是隨著鬱容逐漸動心才開始的?”
沈遇沉吟了片刻,遲疑著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的。”
“不用擔心,這在很多天賦流演員當中比較普遍,表演是一個吃狀態的行當,那這個狀態當然會反過來影響你這個人,這是正常的,人戲不分,在某種意義上算得上一一種非常難得的境界。”
“很多演員因戲生情,甚至等不到拍完戲就火急火燎地在一起,結果過不了多久就鬧得一地雞毛,難道完全是因為性格不合嗎?”
“性格不合只是明面上的說法,如果真不合那一開始怎麽在一起的?”
沈遇:“或許是因為激情……”
“是因為有濾鏡!”
“她們看到的對方,是角色濾鏡和真人疊加出來的結果,把兩個人扔到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裡待上幾個月,強迫一個人一直愛另一個人,就算她一開始知道是假的,久而久之也分不清楚了。”
“所以?”
“所以,不是你喜歡我,是鬱容喜歡冉墨。”宋意信誓旦旦。
這一通來自學院派的分析聽上去無懈可擊鞭辟入裡,哄得野路子沈遇一愣一愣的,但沈遇找不到任何可以攻擊宋意論點的地方,那麽就只能選擇相信。
“明白了?”宋意問。
“明白了。”沈遇說。
“那就睡覺!”
宋意說完率先躺下,把被沈遇團成球的被子踢蹬開,抬手關了床頭燈。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沈遇緊急道。
宋意睜開眼睛,驟然失去適應了的床頭燈之後宋意完全看不見黑夜中沈遇的動作,但其他感覺也因此變得更加敏銳,她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床墊陷下去一塊,沈遇往她身邊靠了靠。
“同居,是打引號的吧?”沈遇問。
宋意:“……是。”
“那個,先說好,我可以給按摩,給擁抱,最多給親親,別的……”
宋意:“不需要,閉嘴!”
沈遇戛然而止,半晌,偷偷吐出一個:“好。”
沈遇翻身躺好,規規矩矩和宋意組成兩條平行線,宋意說她是被角色蒙蔽了雙眼,搞混了鬱容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那為了避免一錯再錯,她跟宋意的接觸就必須點到即止。提前劃定她的權責范圍,很有必要。
沈遇闔上眼,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沈遇被一陣無情的鬧鍾吵醒,她嚇得差點心肺驟停,睜開眼睛,正看到宋意背對著她脫下睡衣。
沈遇:“!”
沈遇趕緊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念非禮勿視,但剛剛那一幕的衝擊力太強,一線天光從厚重的窗簾縫隙裡擠進來,正好描繪出宋意的輪廓,明明沈遇只是倉促一瞥,宋意瘦削光潔的背,從脖頸一路向下的脊線,振翅欲飛般的蝴蝶骨,就像燙在了她的視網膜上一樣。
“宋意,約法三章上要再加一條,在浴室裡換衣服,誰也不許耍流氓。”沈遇閉著眼咬牙切齒道。
“可以。”宋意答應得清脆。
細細簌簌的布料摩擦音停下來。
“你換好了嗎?”沈遇問。
“換好了。”
沈遇睜開眼,正好趕上宋意拉開窗簾,一瞬間天光大亮,沈遇差點變成個瞎子。
“我的眼——”沈遇捂著眼睛哀嚎。
宋意勾唇,露出個得逞的笑。
宋意的房間門鎖還壞著,她不用也不能像之前沈遇那樣提前趁著天還沒亮回到自己那邊去,她留宿一晚,正當又合理。想通了這一層,宋意毫無芥蒂地決定留下來在沈遇這裡蹭一頓早餐,然後大大方方地一起出門。
開門,正好撞上打算走樓梯下樓的吳晗。
吳晗眯起了眼睛,看看宋意,再看看沈遇,臉上寫滿了疑惑。
“你們倆昨晚一起睡的?”吳晗問。
沈遇:“不不不!”
宋意:“是的。”
沈遇:“?!”
“我房間的門鎖昨天被我一不小心搞壞了,前台說今天找人來修,我就先在沈遇那裡湊合一晚。”宋意解釋道。
“但是沒有一起睡!”沈遇強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