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是神皇,戰敗之後落入輪回,生生世世被仇敵操控,生來……死去。但天命之子即便被束縛,又怎會輕易隕落?必然需要一把強大的“利刃”將其擊殺。
好巧不巧,前世那把“利刃”正是自己。薑垠不知往世如何,但既然“魔”親自賜予她力量,自然不會隻用一次。說不好其實她們已經經歷無數次輪回,而每一次都是她來殺死“皇”。只是不知這一世出ᴶˢᴳ了什麽岔子,事情有所改變。
“原來如此嗎,怨不得先前會被魔氣奪舍,區區工具竟敢違命,若是我,恐怕也無法原諒。”
薑垠嘲弄一笑,余光見到囚魔刀不知何時漂浮在身後。跟白日的護主提防不同,這把刀即便見到她手中的魔氣詭異,也絲毫沒有驚訝惶恐的表現,就仿佛早就察覺一般。
“你識得這魔氣?”一句話問過,卻果真沒得到答案。
薑垠失笑搖頭,鬼使神差地問:“你究竟是對我認主?還是對它呢。”
她並不覺得自己天賦異稟,能區區築基就令神器臣服,大概率是魔氣的緣故。
事實證明,薑垠的預感一向很準。這把囚魔刀雖是九把神器之一,對唐木溪有著近乎無底線的縱容和愛戴,但它真正的鑄造者卻並非天道。
早在其他神器還未出世之前,它就一直有自己的主人,只不過彼時還未定下契約罷了。
*
因魔氣再現,接下來幾日,唐木溪都分外警惕,往日住在神域數月之久都從未考慮過布防,這次卻整日搗鼓結界。
她的陣法水平一般,但好在早在她住入之前,閶闔宮就已經有世世代代的先人前輩布下的層層防禦。如今甚至不需要改動,只要重新開啟就好。
唐木溪已經被神域認可,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隨意操作。
開啟結界她還不夠放心,又開始篆刻符籙咒文,進一步加強防禦。但地階上品的符咒所需靈力太多,而唐木溪體內靈力有限,除卻冰屬性的符咒可以隨心所欲之外,其他屬性的符文無法一人完成。師姐是魔,靈魔衝突會導致符咒崩潰,因而只能尋修為甚高的司君和妖王殿下前來幫忙。
一連折騰七日,三人都近乎筋疲力盡才終於完工。
如今的神域有結界和符文兩大防禦,哪怕是體內擁有返祖神獸之力的溫黛都不能輕易突破。
“如此可放心了?”薑垠前兩日以養病之由沒曾露面,但從第三日開始就時時緊跟。
不知是不是唐木溪的錯覺,總感覺師姐似乎變了不少,對她越發親近,任憑她呼來喚去也不會發出半點不滿。
夜間更是聽話乖巧,往日還會故意使壞折磨,可最近幾日卻極少。基本事事由著她,只要她一句話,就會任她索取。
唐木溪有點不適應。
“不放心,怎會放心,我恨不得將九把神器全部集結,親自守護著師姐才好。”
薑垠啞然,睫毛輕顫,沒敢跟她的雙眼對視:“放心,有魔刀在別人傷不到我。”畢竟“魔”根本不曾出現,那魔氣正是她發出。
自己又怎會傷到自己呢。
這般想得時候,薑垠忽然有種賊喊捉賊的錯覺。
溫黛在旁邊歇息少許,見這小祖宗似是被說服,才終於松一口氣,想起神獸後裔的事情,自知不能擅自判斷,便上前請示。
“皇,自您登位,東妖王域不少神獸後裔有意遷居西域,上一次還未得到雙方允諾,但此刻文書手續已經盡數通過,那些族人約莫不日就會遷到西域,只是該安置在何處?您又是否要接見他們?”
萬年前,神獸一族親自侍奉神皇。若要依古製,應當挑選臣子入住神域外宮,時刻接受吩咐。但如今唐木溪暫無露面之意,將一切都丟給她處理,到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原先在此處可有府邸?”唐木溪凝眉。
溫黛搖頭:“並非全部有,不過西王域曾數次遷都,即便有,他們的府邸也早被擠到邊陲小城。畢竟是神獸後裔,實力較高,地位也超然,如若隨意打發,怕是要惹得不滿。”
神獸後裔都是絕佳的苦力,如今雖東王域暫無開戰之意,但依然不可不防。安置好神獸後裔,說不準屆時還能拉上戰場。
“那便在都城開辟新府,如若沒有合適的地方,可拓寬城池范圍,總之此地不似靈修界,有城牆圍繞,只要擴大駐軍范圍即可。至於召見……他們見我修為還未恢復,不會心生輕視,以此叛亂嗎?”
唐木溪這段時間一直隱匿,正是不想暴露修為。
身處高位需要相應的實力,而目前的她顯然難以勝任。如若妖域子民眼中的神皇是所向披靡,無往不利的,那他們或需要失望了。
溫黛敏銳地從唐木溪話內聽出濃濃的自卑之意,一怔,忍不住失笑:“皇莫要妄自菲薄,您的功績被世人傳送至今,遠超其他皇者,子民心懷敬意,又怎會因一時失利而產生無恥叛念?或許不排除某些人居心叵測,但神獸族人大可放心,他們的誠心萬古不變。”
唐木溪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發紅,不知所措地看向師姐,想尋求她的意見。
薑垠卻並未回答,只是上前握住師妹的手。
君王之事不該由他人插嘴,哪怕她是師妹最為親近的人,也要稍稍保持距離,不然如若讓師妹形成依賴,以後即便實力恢復,也只是一個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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