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升也覺可行,但依然有些難以相信:“妖域之人視神皇為天地,即便願意與你我共事,也不過是各取所需,又有幾人會同莫築那般被仇恨驅使?哼,想讓他們主動破壞神皇親自設立的神獸法相,只怕難如登天。”
“魔皇殿下所言不錯,活人的確有二心。但……死人卻不同,這段時日東域互相奪權,已經謀害許多修士。昨日易封長老被我手下的探子設套,亡魂被幽冥符入侵,已經淪為忠實的傀儡。有它暗中擴散鬼符,那些死人要不多久便會成為最忠誠聽話的下屬。莫說讓他們破壞法相,哪怕是佔領東域又有何難!”
晁厄哂笑,且看旬邑那老頑固還能守護東域多久。
有這些亡魂在,任憑他如何掙扎,也終究要敗倒。說來他還要好好感謝旬邑,若不是對方放任縱容,他也不會這般輕松地滲透。如若有朝一日,他君臨神域,獲得主宰天地的神力,旬邑必然是頭等功勞。
至於神皇,不過是他的祭品罷了。
第215章
自從數月前東妖王逝世之後, 東王域都不甚太平。
王女連依月不願卷入權力紛爭之中,每日以守孝的名義待在祠堂。但她如何都想不到,即便已經盡力將自己淡出朝堂, 也依然會有人對她下手。原因無他, 身為唯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人,她的身份太過引人注目。
“何方賊子, 竟敢在先王祠堂鬼鬼祟祟!”這日連依月同往常一般早起守孝,卻不曾想剛一邁入墓園祠堂, 就敏銳地察覺到藏匿其中的陌生氣息。
知曉來者不善, 她不敢大意, 第一時間祭出靈劍。身形徐徐後退,一手執劍, 一手ᴶˢᴳ在背後暗自運轉法術,希望能召集護衛。
然而似是早已洞察,還沒等她成功傳訊, 就有一隻手按在她的手腕上,毫不留情地捏碎靈光。
“我等邀請王女殿下親密交談,可不需要旁人插足。”
連依月身形一滯,沒想到自己化神期修為,在這人面前竟如此無力。不說反抗,竟連對方是如何抵達自己背後都不曾察覺。
知曉抵抗無用, 她索性放下靈劍, 轉頭看清這人的面容, 冷嗤一聲。
“原來是新上任的禁衛將軍,渡劫期的修為果真有些德不匹位, 竟連王族祠堂都敢擅自進入, 不知禮儀, 目無尊卑。”
何躍呈大笑,“早就聽聞王女殿下伶牙利嘴,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不過,我可沒功夫同你閑聊,先王已逝,東域無主。你身為唯一的繼承人,不該沉浸在悲痛之中。朝堂之中各懷鬼胎,反叛者十有七八,竟不約而同地將你忽視。既如此,便讓我來伸張大義,扶持新君。”
連依月聞言,冷笑一聲:“扶持新君還是掌控傀儡?將軍大人又何必同我做戲。”
何躍呈勾唇,並未否定她的話,一把抓住王女的手腕,轉身便要往朝堂走。
他已經提前串通幾位長老,拿王女的身份說事,任何人都不能否決。至於意願歸降西域的那一派……鬼帝大人會親自替他處理。
何躍呈胸有成竹,本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不曾想還未從宮城離開,便迎面撞上最為棘手的家夥。
“王族墓園,哪怕是各位長老也無法擅入,將軍初初上任,竟連這等規矩都不知曉嗎?”旬邑眯著眼睛,輕撫胡須。
他的身後跟著一群修士,各個武裝充足,看來是有備而來。
“何躍呈擅自踏足王族墓園,綁架王女,圖謀不軌,亂臣賊子,得已誅殺!來人,將他押入牢中,聽從發落!”
旬邑一聲令下,身後修士齊齊出動,不過轉眼的功夫,就將他按下。
一聽誅殺,何躍呈忽然心慌:“我可是禁衛將軍!旬邑爾敢!”
旬邑冷笑:“區區蟲豸,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殺你又如何?即便是屠你九族,也無人敢言,滾!”
似是不想再聽他胡言,旬邑言罷,忽然動手,生生擊碎他的咽喉。
這一擊並未下死手,渡劫期的肉身又極為堅韌,因而並未令其殞命,不過也大差不差就是了。
做完這些,他擺擺手,令修士將他拖下去。
連依月怎麽都沒想到,最終將他救下的,竟然是當初搶奪神器的大長老。
修為甚高,城府頗深,地位權柄無人能及。跟其他人相比,這位才真正令人畏懼。
連依月這段時間閉門不出,除卻躲避權力紛爭,便是避免引起他的注意。
等旁人離去,只剩他們時,旬邑才將審視的目光投到她身上。
“青龍族人呢?”他記得先前,青龍王族雖然被他壓製,但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等地步。
“不知。”連依月對他沒什麽感情,有得只是滿心防備。
旬邑凝眉,沒想到那些人竟對王女不管不顧。
不過也是,如今這朝堂已經被外族孽障滲透,除卻他的勢力,再無一片淨土。前些時日還有古怪的符籙出現,能操控他人意志,令逝去亡魂化作傀儡。再這般混亂的狀況下,又有誰能注意一名手無權勢的王女。
青龍王族,東妖王的子嗣,不該在肮髒的泥潭中艱難苟且。
他隨手丟過去一方黑白兩色的八卦盤,道:“東域已無前途,帶上神器,去投靠神皇。”
言罷,轉身離去。
連依月一愣,看著手中的乾坤八卦,有些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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