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采白輕歎一聲,無奈道:“你所言不錯,可惜我雖為王族,卻無甚權柄,身為旁支,只能親眼目睹慘劇發生,無力改變。唯有在族人大錯之後,將取回神獸之位的方法私自告知,權當作慰藉。”
“取回神獸之位?”風穆一下子被吸引注意力,強壓住內心的渴望問,“你有辦法助父親恢復?”
溫采白知曉事成,心中暗笑,表面卻不顯,仍是體諒感傷的模樣:“自然是有,只是不知曉公子是否果敢罷了。”
“閑話少說,我若不敢,又怎會開口?”
溫采白見此,也不在假意遮掩,故意壓低聲音道:“公子身為神獸後裔,想必定然聽過四方法相鎮守妖域的事情。那是萬年前的神皇所設,保護我族不受外敵入侵。然而在王族的秘史中,卻還有這樣的傳聞。法相內裡藏匿著神獸傳承,如若得到,可獲得無上之力。西王域鎮守著朱雀和玄武的法相,一旦得到,甚至可以狴犴之身發揮朱雀玄武之力。”
風穆雙眼閃過一抹精光,又道:“那法相堅固無比,形成的結界可抵擋神器攻擊,我如何得到?”
分明剛開始卻還是為父親著想,此刻卻貪念畢露。
這翻姿態,任誰都不相信,在他得到“神獸傳承”之後,還會以族人大義的名頭交給父親使用。
溫采白隻當看不到他眼底的貪念,一邊開口,一邊將事先刻錄好血陣的玉牌給他。
“從外攻擊自然難以攻破,但你我籠罩在法相福蔭之內,可直接觸碰法相本體。若是從此入手,倒也並非沒有轉機。此牌刻印著以血獻祭的陣法,公子只需以自身一枚精血做引,再尋來百獸精血各一份,作為力量源泉即可。
玉牌汙濁,法相聖潔,兩相交匯自然能如你所願。但神獸法相是結界根基,有重兵守護,公子行事需謹慎,切莫貪心,一旦得到神力,必要迅速撤退,以免被落得叛族重罪的名頭。”
說是這麽說,但其實此符一旦催動,方圓數裡的生靈皆要遭殃。血魂陣陰寒凶惡,不至損壞絕不會罷休。其上還有魍魎印的關聯陣法,如若能置入法相,屆時即便無法依靠血魂陣將其摧毀,也能以鬼印之能拉入虛空。
一石二鳥。
風穆並不知曉他的目的,但也絕非傻子,得到玉牌後悄悄將神識探入其中,卻發覺有股強大的力量在阻攔自己。
“只需我一滴精血?”他心存懷疑。
溫采白看出他的疑慮,笑道:“我令你取百獸精血,本就是為降低你的損傷。如若你不信,也大可獻祭全身,將神力拱手讓人。”
這樣,風穆才漸漸安心下來。
溫采白見到事成,也不再多待,悄悄後退,隨即隱匿在昏暗之中。聖潔的鴻鵠墮落之後,竟比黑暗還要汙濁。
從狴犴府出來之後,他避開耳目沒入暗巷,用傳音玉符將事成的消息散發出去。
另一邊的莫築接到他的消息,也不再遲疑,立即命令屬下,即刻行動。
他是長老,雖然不能如魔皇鬼帝那樣大肆出兵入侵,但也能依靠人脈門徒,暗中聚集不少人手。
只要設計將邊境大將軍奉愷引開……
一切都還有機會。
曾經的屈辱,是時候還回來了。
第210章
鎧甲皚皚, 銀刀忽閃,士兵修士的汗水不斷流淌,雙眸之中卻盡是剛毅和果決。
這裡是西王域的邊境軍營, 百年以來, 全憑他們數十年如一日的刻苦操練和無畏血液,才將敵人阻擋在外, 護得王域一方和平。
百日以來,神皇歸位, 兩域關系逐漸緩和。軍營中不少人心中都松懈下來, 雖依然堅持操練, 但都認為太平將無限延續。
然而今日,他們大抵都要失望。
“報!!!”
一聲響亮的吼叫穿破雲霄, 猶如鋒利的箭矢,毫不留情地刺破平靜。
奉愷聞聲,立即一個閃身來到營帳之外, 等他看清楚來人的模樣時,臉色劇變。
“渠成?!你怎會……”
渠成在奉愷手下做事許久,資歷和修為皆足夠升職。七日前,奉愷將他調離身邊,駐守南側邊境,等到積累夠經驗, 就提拔為副將。
南側邊境是一片蓮水沼澤, 易守難攻, 本以為憑渠成的能力足夠應付,不曾想才七日過去, 就落得這般狼狽模樣。
他的盔甲已經碎裂變形, 背上刺著三支粗壯的箭矢, 血液翻湧,不少已經凝結為褐色血痂。發絲凌亂,面色灰白,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的重傷模樣。從胳膊上的切痕來看,甚至需要自燃精血才勉強保住性命。
堂堂化神大圓滿修士,距離合體只差臨門一腳,閉關打磨,至多數月即可突破。如此強大的實力,竟被逼到這種地步!
“將軍……”方才的嘶吼似乎已經拚盡全力,渠成再開口時,聲音和氣力皆大不如先前,甚至沒能湊出一句完整的話,就咳出一口鮮血。
這裡的動靜太大,惹得不少士兵看來,他們認出渠成的身份,皆是驚駭不已。
奉愷卻無心安撫他們,見到下屬已經極近昏死,立即高聲呼喚:“軍醫!”隨即欲要攙扶渠成回營。
然而他剛剛彎身,就有一隻略顯骨感的手死死抓住他:“將軍,東域入侵!”
六字吐出,渠成便徹底昏倒。
奉愷雙眸驟縮,立即命人將渠成帶下去好生治療,隨即用密令同女王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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