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垠的指尖在後頸與肩膀接觸的地方來回摸了幾下。細嫩瑩白,輕輕一咬應當會留下不淺的痕跡。
她笑道:“體罰。”
說完,忽然湊近,兩片柔軟的微熱的唇貼在皮膚上。唐木溪隻感到一股熱意透過後頸傳來,卻未來得及反應,濕潤溫暖的觸感就化作刺痛,深入心口。
“啊!”她驚叫一聲,“疼疼疼,師姐快松開!”
以為是親昵的吻,不曾想這次卻當真是罰。
薑垠卻未曾松口,打定主意要讓這人吃點苦頭。
但她到底心軟,又知唐木溪不善忍痛,沒敢太過用力。心覺差不多的時候,便慢慢地松開了牙齒。
見到唐木溪眼中的淚水,頗為滿意:“以後若再惹師姐生氣,還會咬。力道隻重不輕,甚至會見血。師妹可要小心一些。”
唐木溪狠狠咬牙,憤恨地瞪住薑垠。
心裡卻在想,以後她也要這樣罰大魔頭!
*
這一夜唐木溪睡得都不大舒服,就算已經上過藥,肩頸處依然火辣辣地痛。睡覺時都不敢讓枕頭貼得太近,生怕壓著傷口。
她血液有極強的愈合能力,一夜過去,這點小傷早就痊愈,連個牙印都沒留下。
但愈合不等於沒有痛覺,直到第二天醒來,還總覺得肩頸處不適。
吃飯時,溫斐見到徒弟身子扭來扭曲,總是用手去摸後頸,忍不住問:“昨夜落枕了?”
唐木溪抿唇,搖搖頭,余光瞥見罪魁禍首一臉平淡,仿若無事發生,頓時沉下臉來,指桑罵槐:“不過是被一隻又醜又老的壞狐狸咬了一口,現在還疼呢。”
經過昨天的事情,現在大家都對唐木溪口中的“老狐狸”心知肚明。
溫斐剛想問,為什麽薑垠要咬她,就忽然想到什麽,猛地頓住。
白玉一樣的耳朵慢慢地變紅,低下頭尷尬無比地繼續吃飯。
還能為什麽,人家的閨房之樂唄。
雖然不知道女子如何行夫妻之禮,但從前懵懂時總愛看寫畫本,也大概知道房中會發生什麽。
溫斐突然後悔自己多嘴,甚至覺得應該答應明玉回妖域的。住在這裡,被喂狗糧不說,還要時時避諱,當真是勞心傷神。
唐木溪沒注意到溫斐的異樣,說完話後一直幽怨地盯著薑垠,想激她開口,然後跟她鬥嘴,仿佛這樣就能將昨日的疼痛彌補過來一樣。
全然忘記“莫要再惹師姐生氣”的警告。
平日裡薑垠必然會跟她相對,但今日卻不知為何心情極好,被罵又老又醜的壞狐狸也能笑顏相待,甚至還出口附和。
“狐狸的確壞,師妹受累了。”
唐木溪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滿肚子譏諷的話都說不出來,抿著唇一個人生悶氣去了。
吃完飯,薑垠起身,收斂笑容,變得嚴肅正經起來。
“今日我打算去夏府看看。”
魙之一事,無論真假,絕不可輕視。溫明玉的話到底是一人之言,說不準有缺漏,薑垠想親自看看。
溫斐凝眉,思索片刻後點頭:“也好,散魂丹到底乾系重大,這般定下,令人難以安心。”
唐木溪見到兩人都看過來,知道不是玩鬧的時候,也主動答應。
第74章
薑垠和唐木溪一行人不再猶豫, 即刻起身前往城中夏家。
她們出發時剛過清晨,山巔落了雪,曾經因唐木溪突破的靈雨重新煥發生機的樹木大多葉子凋零, 再度變成乾巴巴的枝條。
靈植被埋進雪中, 在白淨的雪地裡鼓起小小的荷包。照這個勢頭下去,恐怕要不了幾日就會被徹底淹沒。
山頂清寒, 冷風與飄雪陣陣。唐木溪雖然不懼嚴寒,但見到冬日盛景也習慣性地加厚衣裳。
“師姐, 夏家在哪?”
分明方才還在生氣, 如今剛走過下山, 還未入城就將氣惱的心情盡數拋在腦後。
溫斐見此嘖嘖稱奇。
怨不得薑垠會喜歡這丫頭,任意欺負, 轉頭就忘,又傻又呆還沒什麽壞心思,試問誰不喜歡這樣的人。
感歎過後, 心裡又開始酸得冒泡泡。
道侶啊,真好。
薑垠不知道溫斐心中想法,若知道,此時一定會大肆譏諷。
見到唐木溪又搖著尾巴湊過來,眉眼間的結鬱都散去不少,輕輕揚唇, 悠悠道:“夏家住在城中心附近, 距離聚寶閣拍賣行不遠, 所以入城後直接往聚寶閣走就行。”
聚寶閣?這個她熟。
上回去薅羊毛,也不知道這麽多天過去後, 有沒有新的獎品加入獎池……
薑垠見她眼睛滴溜溜地打轉, 立馬便明白她的想法, 伸手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莫要過分,小心招人家記恨。”
照著她這薅羊毛的法子,誰能撐得住。幸虧聚寶閣閣主是熟人,而且人傻錢多,不在乎這一點。若換旁人,恐怕早就將其一竿子打走。
唐木溪吃痛捂頭,抿著唇輕輕哼一聲,噴灑出熱乎的白氣:“不抽就不抽嘛,又不是多稀罕。”
“口是心非。”分明都肉疼地不開心了。
薑垠微微凝眉,也不知道師妹什麽時候養成的愛財性子,改天需要好好教導教導。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然而她這樣想的時候,卻忘記自己敲詐別人時的醜惡嘴臉。
論打家劫舍,還是昔日魔君最為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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