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城主大人。”夜離雀嘴角噙著一抹嘲諷,“那些個被你逼入內堂伺候你的姑娘們,也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你,你可還記得?”說罷,雪鴻上的寒霜大盛,“你放過她們了麽?”這是嬴官欠那些姑娘們的,夜離雀會讓他深深反省,絕望到底是什麽滋味。
嬴官沒想到夜離雀竟連這個也要與他算帳,哪敢正面回答夜離雀的話。他死咬後槽牙,催動內息灌滿整個烏金短刀,霎時身形如電,輪刀朝著夜離雀回旋劈下。
鏗!鏗!鏗!
每一下劈砍,都被雪鴻恰到好處地接下。刀勢剛猛,雪鴻柔軟,他的每一刀撞在雪鴻之上,除了震得雪鴻抖落下些許寒霜之外,刀勢皆被雪鴻以柔克剛化解無形。
“城主原來如此不成,怪不得。”夜離雀的下一句話戳中了嬴官的痛處,“聽說每回都需要藥物,方能大顯神威。”
“住口!”嬴官雙目赤紅,哪裡還有方才的出招章法。
那些話沈漪一時沒聽明白,燕姬卻明白,她適時地發出一聲附和的譏諷笑聲,更是激得嬴官惡狠狠地回頭瞪了她一眼。
高手對招,最忌心煩氣躁,無疑,嬴官已經中了夜離雀的計。
他服下的藥丸固然厲害,可一旦氣血翻湧,很容易內息章法大亂,反噬各處經絡大穴。夜離雀開始並不準備與他硬碰硬,她必須多留點力氣,對付後知後覺殺回來的那些魍魎城殺手。殺一個城主不難,可後續也不知要對陣多少人,才能打服那群習慣了弱肉強食的殺手。
夜離雀聽出嬴官呼吸已亂,自忖到了應該出手的時候。
“本姑娘生平最恨別人讓我住口,尤其是……”她挑眉看向嬴官,“你這種豬狗不如的臭男人。”這一次,她動了真格,只見雪鴻旋舞如雪,寒霜四揚,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吞沒其中。
嬴官怒擎烏金短刀,足尖踏地借力,旋身如錐,傾盡全部的內息朝著夜離雀撞去。
沈漪焦急萬分,好不容易丹田裡終是聚夠了一成炎息,強行催動這一成炎息沿著血脈逼出軟筋散。隻催動了一半,便聽見殿外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想來必是那些殺手反殺回來了。
“來人了!”沈漪提醒夜離雀。
這一刻,夜離雀的雪鴻擦過烏金短刀的刃口,接連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刺耳剮蹭聲。燕姬趕緊捂住雙耳,只怕聽得久了,耳鼓都會被這聲音震破。
霜花四落,烏金短刀猝然停在了夜離雀的心口之上,不斷顫抖。原是雪鴻絞住了嬴官的右腕,硬生生地將他的招式勒停在面前。
夜離雀看著嬴官,笑道:“看來,到此為止了。”不是她殺不得他,而是她要等這一刻才能殺他。
“夜離雀!你膽大犯上……”東魑率眾衝入大殿,隻來得及說出這句話,便眼睜睜地看著夜離雀將嬴官的右腕擰斷當場。
“啊!”
嬴官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聲,抱著血淋淋的斷腕坐倒在地。
夜離雀並沒有停下她的攻勢,雪鴻自下而上一揮,便將他臉上的面具打落在地,露出了他那張猙獰可怖的傷臉。
那是當年燕姬的傑作,那是嬴官一直不敢示人的真容。
夜離雀含笑看向殿中的幾個女殺手,“惡心麽?”
女殺手們豈止覺得惡心,還覺得憤怒,那些伺候嬴官的日子,她們每次回想起來,都打從心底覺得寒意叢生。
“這一鞭,是他欠你們的。”夜離雀雪鴻鞭落,在嬴官臉上打出一道新鮮的血口子。
嬴官本以為可以躲開的,可雪鴻就像是張了眼睛一樣,他的任何逃避都是徒勞無功。他痛得一手捂臉,哭嚎嘶嚎,“殺了她!都給我上啊!殺了夜離雀!我重重有賞!”
“奉我為新城主者,一會兒可去城中府庫裡想拿什麽,便拿什麽,想拿多少,便拿多少。”夜離雀冷聲說完,重新看回了嬴官,“繼續認他做城主者,這一鞭就是下場。”話音剛落,她的雪鴻再次砸落。
嬴官想躲,可雪鴻比他想象的還要快。金絲甲雖然可以護體,可有的地方終究是護不住的,比如臉,比如手,比如雙足。
這一鞭子抽在了他的另一隻手上,霎時打了個皮開肉綻。
嬴官的哀嚎聲響徹了整個閻羅殿,聽得人心裡陣陣發怵。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城主竟被夜離雀如此戲弄虐打,他們已經看清楚局勢,如今城主雙手已廢,就算救下來又能如何?
“別……別聽夜離雀的!她肯定會獨吞……”殺手之中,有人冷不丁地開了口,“她不會給我們任何金銀!”
“胡說,該打。”夜離雀覺得這話甚是刺耳,猝不及防地一鞭抽去。現在嬴官的生與死,只在她的一念之間,現在最重要的便是速速立威。雖說她並不怕殺戮,卻也不喜歡殺戮。斬殺這一城的殺手,換來一個武林公敵的惡名,四大世家絕不會放過這個群起而攻之的機會,隱匿在暗處的滄溟教妖人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鞭影落下,那人沒有想到夜離雀會猝然對她出手,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一鞭抽得跪倒在地。
夜離雀突然看向沈漪,笑道:“漪漪,該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抓蟲~
第92章 夜城主
沈漪怔了怔夜離雀已將地上的烏金短刀遞了過來,對她溫和微笑道:“這是他欠你們揚威鏢局的,理應你來。”話音剛落烏金短刀驟然劈落不偏不倚,正落在縛在腕間的鐵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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