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出身魍魎城的殺手,明月山七處堂口互有關聯一旦示警煙花放出,勢必七處同往救援。”夜離雀一邊說一邊走近嬴官在他三步之外停了下來,“一夜擊殺明月山七處堂口的殺手城主大人以為我做不做得到呢?”
既然決定收納魍魎城的勢力,夜離雀便沒想過重創魍魎城。所以她將一個紅衣稻草人放置在第一處堂口外的大樹上燃了一柱清香,香上懸了一根棉繩,星火足以燒斷棉繩,隨後紅衣稻草人墜落樹下,定能驚動堂口裡的那些殺手。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殺手在夜裡有多麽警惕與敏銳。她在魍魎城中惡名久遠,只要看見紅影出沒,人人都只會認為是她回來了。嬴官下令擄人一定會下令加強防備,他們越是緊張夜離雀何時出沒就越是容易草木皆兵。
當那朵示警煙花綻放天幕夜離雀便知堂口那邊已經計成了。
只要嬴官一死那些人誰敢不服便先問問她腰上的雪鴻。當年嬴官如何打服他們今晚她也可以打服那些人。
弱肉強食本就是魍魎城的生存之道。
嬴官心思動得極快他很快反應過來,夜離雀今日入城,只怕不僅為了救回沈漪,更是衝著他這城主之位來的,不禁沙啞道:“你我可以不必走到這一步的。”
“現下說這句話,可是遲了些?”夜離雀的右掌覆上腰間的雪鴻鞭首,隻輕輕一抽,雪亮的雪鴻便垂在了腳邊。
嬴官強裝鎮定,肅聲道:“你我窩裡鬥,高興的只有旁人!夜離雀,你想清楚,莫要成了他人的刀!”
夜離雀微微歪頭,笑容寒涼,道:“這話說的倒是不錯。”
嬴官繼續道:“我可以封你為少城主!”
“我不稀罕。”夜離雀一聲嗤笑,“城主對我而言唾手可得,何須你來封?”
嬴官再道:“我也可以幫你滅了四大世家,為當年揚威鏢局的血債復仇!”
“你倒是提醒我了。”夜離雀回眸看向沈漪,臉上恢復了往日的溫和,“當年若不是這人,拿你們揚威鏢局做餌,你們不會家破人亡。漪漪,看清楚了,這是他欠你們揚威鏢局的。”
沈漪凝眸望著夜離雀,聽得心頭一片滾燙。
確實,當年若不是嬴官托鏢,揚威鏢局絕對惹不到這種滅門慘事。一切的因果,就是從這個人踏入揚威鏢局那一刻開始的!
嬴官見軟的不成,自知今晚只能與夜離雀戰個你死我活。可是,兩大護法都栽在了她的手裡,他自忖就算武功高過四大護法,只怕也只能落個一命嗚呼的下場。
他忙給燕姬遞去眼色,示意她幫手對戰夜離雀。
哪知燕姬竟是提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緩緩飲下,大有看猴戲的架勢。
嬴官咬牙道:“你在等死是麽?”
燕姬再給自己斟了一杯,看向夜離雀,笑問道:“夜城主應當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是也不是?”
夜離雀微笑點頭,“夫人聰明。”
燕姬笑呵呵地飲下這杯酒,沒有再多言什麽。
嬴官怒火中燒,當年燕姬叛他,如今燕姬再叛他,他如何容得下這樣的羞辱?反正今日不死他死,便是她亡,那不如拚上最後的殺手鐧,賭上一賭!一念及此,只見嬴官從懷中摸出一瓶藥丸,仰頭便將藥丸盡數服下,衝著夜離雀喝道:“今晚讓你瞧瞧,到底誰才是魍魎城的城主!”
“看來遺言都說完了,可以見閻王了。”夜離雀作勢用左手小指掏了掏耳朵,右掌旋動雪鴻,雪鴻劈向嬴官之時,她已掠至嬴官一步之內。
今時不同往日,嬴官反手格開雪鴻,雪鴻在他右臂上劃出一聲尖銳的金石之聲後,勾下了他的袍袖,露出了他金絲甲的一臂。
金絲甲算得上江湖至寶,刀槍不入,掌勁難透,這是嬴官最後的保命符。即便是雪鴻,也只是在金絲臂甲上刮出一條細紋。更何況,嬴官方才服下的那些藥丸可以短時之內催動內息提升十倍,只要速戰速決,解決了夜離雀,今晚活下來的一定是他!
夜離雀戰過巫先生,又怎會懼怕嬴官陡增的這十倍內息?
噌!
嬴官另隻衣袖下突然響起一聲兵刃出鞘之聲,只見寒芒一閃,他抄了一柄烏金短刀在手,一刀捅向了夜離雀。
“當心!”沈漪瞧見他動了烏金短刀,出聲提醒夜離雀,隻恨不得立即逼出體內的軟筋散,好去助陣夜離雀。
夜離雀素知嬴官的德性,他這人最是疑心重,身上不藏點什麽害人的利刃,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個錯步避開烏金短刀的這一刺,平地一個旋身抽落雪鴻,不忘回頭對著沈漪輕笑,“再多擔心我一些,好不好?”
沈漪聽得心顫了一下,臉頰微燒,狠狠地瞪了一眼夜離雀。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與她嘻嘻哈哈,沒個正經。
啪!
雪鴻抽在殿中石磚之上,竟是打得石磚迸裂當場。碎石四濺,即便是濺得遠的,也能鑽入石柱之中。萬幸嬴官身上穿的是金絲甲,不然雙腿一定要被彈個血肉模糊。
嬴官倒抽一口涼氣,再看向夜離雀時,只見雪鴻上已爬滿了一層寒霜,青筋開始緩緩賁起,漸漸將她明豔的臉龐變作一個可怖的面容。
她來真的了!
嬴官的掌心已滿是冷汗,他隻得牢牢抓緊烏金短刀,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夜離雀的雪鴻震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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