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她也上網了解了一下,口吃的成因多種多樣,但要想擺脫,除了根治本因,只能通過後天勤勉的練習。
打包好材料,沙九言踱到梳妝鏡前,看一眼鏡中氣色不佳的自己。
人前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那不過是依托化妝品的修飾,沙九言拿下巴軟軟地戳著交握的手背,對著鏡中形容憔悴、眉眼無神的女人一陣哂笑。
她素顏並不難看,只是略為寡淡,不會像上了妝那樣誘人采擷。
撚起小瓶裝的粉底液,又脫力似的放下。
今天就素顏會會這隻小色鹿吧,也好打消對方貪圖美色的欲。念。
沙九言去衣帽間隨意挑了一條牛仔褲,搭配上半身的T恤。或許都不能稱之為“搭配”,只是上下。身都好好地穿著了,以避免衣不蔽體的尷尬,僅此而已。
沙九言在心底埋下了暗自較勁的種子,這是她不願承認的。
她想知道剝除了華麗的外表,就像剝開一隻外殼平滑透亮的雞蛋,路鹿會對從裡面爬出的禿毛醜陋的老雞崽作何反應。
唇角的弧度越是上揚,苦澀的滋味就越發侵染心扉。
沙九言何時笑得這樣妄自菲薄過?
只因為她知道她想知道的東西背後究竟代表了什麽……
。……
午後的燦陽將白裡透亮的光輝投射在血色的地面上,織成一片絢爛得發膩的錦緞。
咖啡廳裡,音響忽大忽小地播著一支老狼演唱的民謠調子,它的發行時間甚至可以追溯到路鹿出生之前。
路鹿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卻細心地將遮陽簾拉上。暖暖地沐浴著陽光,她靠著冰涼的馬賽克陶瓷磚昏昏欲睡。
靠得久了,瓷磚也被她的體溫捂熱了。當然,她想捂熱的不僅僅是瓷磚。
路鹿悠悠地想,店主究竟是個懷舊的年輕人還是老派的老炮兒?
“小鹿,抱歉讓你久等了。”匆匆趕來的沙九言沒想到小家夥已經等瞌睡了,她應該沒有因為糾結化不化妝耽擱太久吧?
“唔,沒有呢。”路鹿連忙把退到了鼻頭處的眼鏡重新提回了鼻梁上。
作者有話要說:翻了下大家這一個月的評論,為啥我一點也沒覺得慢熱0.0
對比一下沙經理和其他同事的相處就知道啦!
其實這倆的感情一直在加深加深,不斷加深。至於深入到拉燈蓋被的地步,我想應該也不會很久遠吧?
第45章 雞同鴨講
剛起身準備邀對方入座, 路鹿一眼望到對面不施粉黛、一身休閑的沙九言。
她怔住了,怔怔怔怔住了……如同一根死死打入地面的木頭樁子,十級台風也卷不倒此刻傻杵在那兒的路鹿。
路鹿直勾勾的視線令沙九言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眉角, 但她很快壓下撲朔迷離的心境,化作悠然一笑自我調侃道:“怕你等急了,我就沒化妝。是不是妝前妝後判若兩人嚇到你了?”
路鹿不知緣何, 突然羞答答地側過頭去, 小聲囁嚅著:“唔,沒有, 都很好看。”
由於她側著臉,沙九言一時之間倒也不好判斷她是場面話還是真心話了。
等兩人相繼落座後,換成沙九言怔住了。
預想之中的大失所望或勉為其難俱沒有發生,小家夥托著小腦袋看她, 小眼睛笑眯眯的, 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間或在全眯中半睜起的眼眸中,閃閃爍爍的是無可掩飾的歡喜。
這歡喜無形中也柔化了沙九言的眼角眉梢,盡管她對於路鹿在高興什麽一無所知。
其實吧,從路鹿的立場來考慮,對方雖然解釋為趕時間沒有化妝,但沙經理一定是願意向她展露尋常生活中那一面的。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沙九言完完全全的素顏,還有T恤牛仔褲小白鞋,清純又秀氣,讓路鹿想起上次那個高馬尾的她。
就算當不成沙經理的內人,路鹿也可以安慰自己,她對於沙經理至少不是見外到幾公裡開外的外人。
距離感,她們之間的距離感正在逐漸消融。
路鹿像隻剛偷吃完香油的小耗子樂顛顛地舔了舔唇瓣,連屁股帶椅子地往前挪, 可以更靠近沙經理一些。
沙九言隨意翻著菜單,並沒有注意到路鹿那邊的小動靜。
彼此交換了菜單之後,沙九言問:“你選好了麽?我叫服務生過來點單。”
“好。”
沙九言伸出纖長的細指輕扣桌上的服務鈴,頻率就跟她帶給人的感覺一樣,松弛又嚴謹。
這注定是一個春心蕩漾的午後。
穿著白襯衫和短背心的服務生應聲而來。
菜單在沙九言手上,她也就沒有多余客套地率先點單:“一杯美式黑咖,一份米菲兔蛋糕,謝謝。”
“薯格,配番茄醬吧。謝謝。”
等服務生確認好餐點離開,兩人同時脫口而出——
“蛋糕?”
“不叫飲料嗎?”
相視一笑,並非因為默契,而是路鹿這令人堪憂的語速,說兩個字還沒沙九言說五個字快……
“我喝水就好。”路鹿終於拿到了搶先解釋權,舉了舉面前浮著一片檸檬的清水。
很清香,不過當然敵不上屬於沙經理的檸檬氣息。
“哦,這樣啊。”沙九言把菜單遞給路鹿,正好落於米菲兔蛋糕那一頁上,“你不覺得這蛋糕長得很可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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