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敖天鈴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想了老半天才恍然大悟,“就因為我說露露小朋友是你家的呀……”
“我不信你沒看出來,我不信你忘了。既然看出她對我心存好感,既然知道我隻可能選擇男性,你就不該攪和作亂。”沙九言的嘴巴在笑、聲音在笑,一雙時常浸染著笑意的眼睛卻沒有在笑。
一點點錯覺也不願給她,這就是沙九言。在情場上比在商場上更為殺伐果斷。
心沉沉一墜。
是啊……
沙經理一路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照拂著她這個新兵蛋子……
她對她很好,以上司的角度來說好得無可挑剔。
如果一定要拿什麽理由解釋沙經理不能回應她的感情,那麽性向不合其實是最好接受的。
然而……也是最難逾越的……
原來有些心痛,它不是一次性釋放,歇斯底裡的。它始終在那,模糊著、清晰著、浮動著、凝固著……
逐層
逐層地去體會,去心痛。
。……
“對不起,我沒有挖你傷疤的意思,剛才只是幾句戲言,不小心就提到了性向的問題。我當然知道你的堅持。”敖天玲自覺道歉很誠摯。
但沙九言只是靜靜注視著窗外悠悠而過的街景。
電台剛巧播到的背景樂有些魔性,“咚巴拉咚巴咚巴拉”個不停,吵得人耳朵疼。
“誒?!你真生氣啦?”敖天玲有些急了,加大嗓門道。
這無意中觸動了沙九言自動自發閉合著的聽覺開關:“生氣?你剛跟我搭話了?可能是音樂太大聲,我沒聽見。”
她只是在自己的世界裡圍繞著自己的心事打轉。
“唔,沒生氣就好……”敖天玲調低電台的音量,營造一個更愜意的對話環境。
“我怎麽不記得你以前會‘誒’和‘唔’。”弱氣的語助詞完全不適合這隻深山老妖。
“哈哈哈~和露露小朋友說話容易被帶跑偏。支支吾吾的,特別軟糯可愛呢~”
“人家那是天然去雕飾,你那是人工添加劑……”
這吐槽……敖天玲就是莫名聽出了點護犢子??
敖天鈴暗戳戳地想,不妨試探一下她:“我說,這還是你第一次介紹人給我認識,挺鄭重的那種。”
“以前沒有麽?”
“肯定沒有啦~從前咱們一所大學的時候認識同一撥人,那就姑且不談了。後來各自工作這十幾年,我們的社交圈其實是完全分裂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有哪些朋友。”
“……”沙九言默了一默。
她這麽說究竟是為了控訴彼此之間的塑料友情,還是為了指出路鹿的特殊性?
就敖天鈴這捅破天不嫌事大的性子,沙九言認為後者的可能性吊打前者。
她看了一眼開個車都要對著後視鏡擠眉弄眼的敖天鈴,旋即道:“畢竟我也沒有什麽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可以介紹給你。”
第32章 奇怪的誤解
“哦~~~”百轉千折, 意蘊綿綿,“換言之,你把她當朋友了。回頭告訴小朋友, 她一定會特別高興。”
“拜托……”沙九言其實很想翻白眼的,但礙於暈車她不敢嘗試這樣的高難度動作,“不用我介紹, 你們也一副很熟了的樣子。我只是覺得你對她有興趣所以提醒一句。”
“打住打住~不用你覺得, 是我覺得小朋友好玩,所以逗逗她而已。”
“說到這個, 你還真得給我收斂點。年輕人意念不堅定,外面誘惑那麽多,隨時可能行差踏錯。你這隻騷狐狸以後別逮住機會就撩撥人家。你撩完就跑一身輕松,可人家是喜歡女生的。”沙九言這頓說教讓敖天玲怎舌。
“你這邏輯有點不對啊?”護犢子, 絕對是護犢子無疑了……
“哪裡不對?”沙九言大方給她一個駁斥的機會。
“如果小朋友常受外界蠱惑左右搖擺, 那就應該讓她自己修生養性啊。你是不是怪錯對象了?”敖天玲嘖嘖搖頭。
“雙管齊下而已。她這一方面我已經提點過了,她本質上是個不錯的孩子,很機靈,很有悟性。”工作上值得培養,當然她也希望對方能盡快認識到感情世界的唯一性。
雖然很機靈、很有悟性的本人,至今都沒整明白自己怎麽就被冠上見異思遷的汙名了……
青天大老爺,小民冤枉啊!!!
敖天玲忽然覺得一陣耳朵疼……可她明明已經關了電台了呀?
仿佛是敖青天和鹿冤民的心電感應連上了,敖青天忍不住幫路鹿說話:“我說,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覺得小朋友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啊。”
“我也沒說她腳踏兩條船。踏船是雙向選擇,我不會給她犯錯的機會。”沙九言是一條有思想有主見的船。
你想踏我就給你踏麽?這樣的強。盜邏輯在沙九言這裡是不存在的。
話題忽然一個大跳出去——
“我就在這給你撂一句話——我不美嗎?”邊說還邊風情萬種地撩了撩耳後的一綹頭髮,一看就是特地留長以備搔首弄姿之用的。
暈車的勁頭上來了,沙宇直揉著額角敷衍道:“挺美的。”
目光一片沉靜毫無波瀾,明顯就是有看卻沒
看進去。萬用詞“挺x的”應對任何不走心的場景都相當適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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