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冰凍三尺的棄妃之心豈是輕易就能解封的?
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狠心絕情的君主大人徑直奔向愛妃,棄妃的宮闕只是途中的必經之路。
路鹿眼睜睜看著沙九言從她身邊一掠而過,徒留那若隱若現又捉摸不定的檸檬香氣。幾縷鑽進鼻尖,幾縷浮至半空。
心寒,凍得邦邦作響。
她聽見沙九言特有的婉轉低吟:“小許,三慶那邊你怎麽想?”
“啊!沙經理,我會多去走動的!”
“呵......我提到三慶只是希望你能學會取舍。如果注定不能開花結果,有經驗的農人自不會浪費力氣繼續澆水施肥。即便那是株參天大樹的後代。”
“嗯嗯,我明白了。我今天再跟聯系人談談。”
靈動的指尖像吉他掃弦一般把書頁搓得沙沙作響,路鹿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聽著。
沙經理真是好溫柔呢,對所有下屬一視同仁,不吝指導。
她為自己的與眾相同而失落......
“小鹿,跟我進一下辦公室。”
嗷!!!
如同背後一向晃悠晃悠的尾巴難得垂在地上一回就被人踩個正著,路鹿一個激靈竄起三尺高。
“嗯?不方便嗎?”沙九言問。
“方便,我們走。”路鹿答。
問答之間大概僅僅相隔幾毫秒,足見某人的迫不及待。
路鹿亦步亦趨跟著沙九言回辦公室,貼身程度仿佛一紅一綠的馬裡奧兄弟,恰好兩人今天穿的就是這兩種顏色。
“說說吧,每天翻來翻去都是那兩百幾頁。你究竟有沒有好好學習產品手冊?”未待路鹿關上門,沙九言就撐著桌角率先發難。
路鹿非但沒有挨了批評的灰心喪氣,心上反而躁動起一個個雀躍的小氣泡。
沙經理唯獨把她喊進辦公室說話!
沙經理唯獨對她看書看到哪一頁記憶猶新!
沙經理唯獨......
第20章 劉奶奶買牛奶
誒???
迎面兩張試卷砸得她頭暈眼暈,等她回過神來試卷已經在她手裡皺皺巴巴的。
“你讓我做,題目?”路鹿的小臉比試卷皺得更緊。
“我不能讓你做題目?”沙九言勾唇一笑,盛著滿滿的脅迫意味。
看來這隻滑頭的小鹿還沒有親身體會過什麽叫做“官大一級高人一等”。
“我,不是,這個意思。”路鹿一邊把試卷攤平在桌上,一邊扶著眼鏡問,“在這裡做試卷嗎?”
路鹿憋紅了臉把後半句完整地一氣兒倒出。她在沙經理面前已經栽了好幾回結巴的跟頭。倘若她一時不察又說出“在這裡,做嗎”這樣的曖昧之詞,大概又會被沙經理的反騷.擾系統一句“在這裡,做你嗎”給徹底擊潰……
“別在試卷上寫答案,我給你白紙。”沙九言給了她一張雪白雪白、光可鑒人的A4紙,“產品在迭代,不過基礎的那些這份試卷足以網羅。我之後還要拿給別人做。”
經沙經理一說,路鹿才發現試卷上有用鉛筆排過草稿的痕跡,雖然筆跡已經被橡皮擦除了,但劃痕難消。看來試卷並不是她手一哆嗦給揉皺的,而是“代代相傳”的前幾任師兄師姐搞的鬼。
沒有留電子檔嗎?這薄薄的兩張試卷上不知殘余了多少前人的......□□......
吐槽歸吐槽,路鹿還是規規矩矩地坐到了沙九言對面的位置上,在考官眼皮底下唰唰答題。
特殊待遇是不存在的。其實只要擺正雙方的關系,和沙經理這樣公私分明的上司共事一直很愉快。
“小鹿,我是這樣想的。上午考完試,下午和我一起去見客戶吧?”沙九言雙手拄著下巴抿唇微笑。
“啪”的一聲。
路鹿這下手是真一哆嗦了,筆尖刺穿最上方的白紙,透過墊在下方的兩張試卷,扎進了桌板苦苦支撐的血肉之軀。
顯然,她這位師姐也為後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怪隻怪沙九言這個可惡的女人!
能不能板肅一點?!為什麽每句話都要帶著笑?!
雙標的路鹿堅信這世上只有一條法則,勾人者有罪論,被勾者委實無辜。
“好。”路鹿用撐起的手肘欲蓋彌彰地擋住試卷上的破洞,悶聲答應著。
沙九言視而不見:“撒門克包裝,我們下午要拜訪的客戶。早年是中法合資的,後來中方買斷股權,一人獨大。你聽說過的知名化妝品很大一部分是他們經由他們包裝的。除了國內各省,他們在法國也有工廠。這次如果和他們搭上線,除了現有的成熟業務,說不定還能發展一下我們公司比較年輕的國際加速器業務。”
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沙九言一向很敢。
“好。”路鹿乖順地點頭,跟前輩取經她自然一萬個樂意。
路鹿心想,美妝達人路易斯一定對這家公司很感興趣。她在家既不出門也不邀請客人時都會盛裝打扮。
成天捯飭得花枝招展的路易斯是怎麽對她說的?
“小崽子,你現在有多懶,等談了戀愛就會有多勤快了。女為悅己者容呀。”
路鹿拿筆杆子蹭著下巴,不置可否。
“午休的時候你可以去網上查查撒門克的外圍資料,順便考慮一下適合他們的服務模式以及產品方案。”
“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