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九言緊張地托著吊床底部,即使她明白傷一個總比傷兩個好的道理,她也不可能放任小家夥陷於危險的境地,寧可兩人一道承受這墜落的衝擊力。
當然,實驗證明她們的吊床質量過關。
路鹿咧著小白牙衝沙九言伸手,沙九言攀著她軟乎乎的小手上了床。
......
夜深,月出,蟲鳴。
夜風輕輕卷起沙九言隨意鋪陳在床面上的長發,發出娑娑的響聲。
路鹿枕著半邊胳膊,另一隻手不厭其煩地撥開拂在沙九言面頰的碎發,糯糯地問:“冷嗎?”
“沒有火,我們也能抱緊彼此。”仰躺著的沙九言微微側頭,相視一笑。
“好漏麻喔!”路鹿做作地大著舌頭道。
“幹嘛這樣講話?”沙九言嗔她。
“舌頭,凍僵了唄。”路鹿無辜地眯起小眼睛。離了眼鏡......不得不說她那對小眼睛看著比綠豆大不了多少。
沙九言為防吊床崩塌,緩緩地翻身趴在路鹿胸口,邪邪地笑起來,裹挾著某種難以名狀的魅惑:“舌頭凍著了,親親就好了吧?”
“啊......哈哈......”路鹿乾笑兩聲,“我的套路,你好熟啊……”
“你啊……不管何時何地都能想著那種事情......”沙九言擰了擰路鹿的小耳朵,半是無奈半是寵溺地湊上前親了親她的下巴。
“點到為止,”沙九言給了她一個“你自己意會”的眼神,“你想要,我也不會給。”
的確在某時某刻升起了那麽丁點兒想要念頭的路鹿大為羞愧,她方才甚至想過這種地方如果那啥啥會不會因為不衛生而......
咳咳!
她搓了搓鼻尖,止住那些爭先恐後往腦袋裡鑽的旖旎之景。
“那什麽,我們看星星,純潔地看星星。”路鹿欲蓋彌彰地提議。
不用強調“純潔”什麽的吧……
沙九言沒有拆穿:“今晚的星星不多,但是很亮。”
林木葳蕤,松濤陣陣。
當某些欲.念湮沒在蒼茫的夜色中時,路鹿沉下心緒開始給沙九言介紹星系:“你看那裡,是人馬座。”
沙九言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遙望夜空的東方:“你還知道星座?”
路鹿得意洋洋的語調不消她那對兒能拗出各種造型的小眉毛已經昭然若揭了:“那可不,我很博學的。”
“......”沙九言不知道說什麽才不會助長小家夥驕傲的火焰,於是乾脆什麽也不說,隻靜靜聆聽著。
路鹿說得頭頭是道,連帶著把人馬座的鄰居摩羯座、天蠍座、蛇夫座全介紹了個遍兒,直把沙九言聽得一愣一愣的。
知道一些花俏的星座知識不足為奇,然而路鹿隨意指著一片星空便可以悠遊地對號入座,這是專業級的觀星人才了吧!
沙九言細細思量,越想越不對勁。
“你該不是在唬我吧?”來自星座小白的靈魂拷問。
“誒嘿嘿!”大尾巴狼很難繼續偽裝下去,她可不想讓沙姐姐真情實感地產生受騙上當的感覺。
“好啊你!”沙九言毫不留情地踹了路鹿一腳,但又因為擔心她摔下去扯著她半截袖子。
路鹿何其聰穎,悟出了沙姐姐沒有真動氣,嬉皮笑臉地回應道:“網上有,很多這種撩妹小把式,我閑來無事,會翻著看看。”
“你看這個做什麽?你還想撩誰呢你?”
“沙姐姐,你吃這沒影兒的醋,的樣子,好可愛!”
“你都說沒影了,我有那麽傻嗎?”
“你還說自己,不傻呢。你要不傻,怎麽會老被,年齡框定住了?”
“我本來就過了談花裡胡哨戀愛的年紀。”
“可你剛才聽得,很認真。你覺得很有意思,不是麽?”
“還不是被你糊弄了!”
“哈哈哈哈!沙姐姐,七老八十,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談一場充滿情趣的,戀愛!”
聽懂了路鹿的弦外之音,沙九言沉默下來。
路鹿無聲地攬緊她,耳邊隻余清冽的風聲。
良久,沙九言攥住她的衣襟,低聲道:“小鹿,那請你先陪我到七老八十。”
“好!”路鹿重重地點頭。
......
萬萬沒想到,她們原計劃隻呆一晚的野外求生足足延續了三天。
吃果子喝生水,渾身臭哄哄的,頭髮亂打結,手上臉上被蚊蟲咬了n個包。當她們被安東尼奧接上船時,活脫脫兩個荒島野人。
荒唐的蜜月!
倘若再給她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她們一定嚴詞拒絕這荒唐的蜜月之旅。
神奇的蜜月!
但這莫非是巫女的魔法在作祟嗎?她們在島上度過第一夜後竟意猶未盡地定居了下來。
要不是安東尼奧擔心她們幾日沒有消息主動聯絡,還指不定她們能堅持多久,何況在諾斯坎拉的任何一刻都沒讓她們感到煎熬。
這或許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有人追尋它的濃鬱熾烈,有人追尋它的細水長流,但它的本質就是堅不可摧、迎難而上的,否則那便不可稱作真正的愛情。
“我很佩服你們。”安東尼奧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由衷說道,“我以為你們至多撐一個下午,我還和大熊打賭了。鬼知道你們這樣的嬌小姐身體裡是怎麽注入如此磅礴的毅力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