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自己,與天陽則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或許她聽過自己的名字,但也就僅此而已。
“雪倫·斯班賽……”天陽的聲音聽上去果然有些遲疑,大約正在腦海裡搜索關於雪倫的這個人的信息,“你好,請問聯系我是有什麽事嗎?”
尚且不滿17歲的天陽,聲音聽上去要比22歲時的她稚嫩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雪倫的錯覺,總覺得她一直在壓低聲音說話,似乎是當下並不方便大聲說話。這或許與她沒有同意視頻通話有關。
“事情比較緊急,我直接用父親的手環撥通你的號碼,主要是希望你能替我直接聯系皇帝陛下,轉達一句話:若想保家園太平無事,歐洲之事不可為。”
“……”電話那頭的天陽顯然愣住了,她不大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該不該聽雪倫的話。
但雪倫沒有給她多余的猶豫時間,道:“一切就拜托公主了,十億人的性命安危,全在這一句話。”
說罷,她掛斷了電話。在這條世界線中,她不能與天陽有過多的接觸,否則必然會觸發世界線收束。眼下她事急從權直接聯系天陽,已經犯了忌諱。幸虧天陽沒有開啟視頻通話,否則她們倆就算是提前見面了。只是語音簡單對話兩輪,應當還在接受范圍之內。
顧不得那麽多,她繼續執行自己的想法。拉開了自己房間的窗戶,從窗戶直接跳了出去。她的房間位於二樓,窗外是內庭的草坪,她落地後一個前滾翻卸去衝擊力,起身後,從內庭繞到廚房的後門進屋,徑直往書房而去。現在家裡人都被她吸引在了自己二樓的房間門口,書房門口並沒有人在。她按動密碼鍵再度進入書房,關好門,然後來到了父親身邊。
紐倫特還處在暈厥中,雪倫用他的指紋解鎖群密碼,並掰開紐倫特的眼睛掃描虹膜。群密碼完全解鎖,她進入了群內,並瀏覽了一下群裡人的名單。
正如父親所說,群裡的人都是一些她相當熟悉的人。老師羅曼諾夫上將以及他的兩個早年間的學生,現在都是軍委會的高級成員;科學院的武芝蘭院士,包括雪倫知道的高能物理研究所的鄭楓院士,時空爆破必然少不了他的團隊。以及……羅伯特·施耐德,財政部長高級秘書,父親最信賴的左右手,這個叛徒現在尚未被清理出去。
雪倫半坐半靠在書桌邊,凝神思索。
在停車場暗殺父親,後又用RPG炸死母親的人到底是誰?是誰在追殺她和妹妹?在那片東海軍區政治部後山之上,到底有哪些勢力在博弈爭鬥。他們各自的目的又是什麽。最後,又是誰引爆了鍋爐房,徹底害死了妹妹?
現在她盯著群名單,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想。為了徹底理清思路,她點開自己的手環,調出文本文檔,將所有的群成員名單全部列在了其中,然後分門別類,將這些人按照身份派別重新排列一遍。
東海軍區政治部顯然牽涉其中,控制軍區政治部行動的人,其目的應當不是徹底清繳斯班賽家族,至少並沒有親自動手。但是對方並未保護自己一家,並將自己一家拒之門外,任由後方追殺的殺手趕盡殺絕,從這一點來看,對方已經是受製於人,雖未配合暗殺,但也不得不放棄救助斯班賽家族。那麽,和東海軍區政治部有關聯,並且有能耐調動東海軍區政治部的人,應當是以老師羅曼諾夫上將為首的軍委會一乾人等。
她將這些人圈出,邊上寫了“受製”二字。
能夠壓製住老師羅曼諾夫上將的人,這世界上可不多。情況分兩種,要麽是權力壓製,要麽是把柄牽製。在這個群裡,並沒有人能對羅曼諾夫上將形成全面的權力壓製。考慮到羅曼諾夫上將與斯班賽家族的交情,以及雪倫對其人品的了解,他如果不是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不會默認對斯班賽家族的趕盡殺絕。那會不會是群外部人員的壓製?但父親的暗殺必然是因為CERN時空爆破計劃,知曉這個計劃還能壓製住羅曼諾夫上將的高層,除了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不做他想。但這是不可能的,因此排除。
果然還是把柄牽製嗎?那麽,羅伯特·施耐德或者武芝蘭院士都有可能。羅曼諾夫上將到底有什麽把柄落入這個人的手中,使得他不得不舍棄與斯班賽家族三代人之間的深厚交情,選擇了對斯班賽暗殺的視而不見。羅曼諾夫有一個關系比較淡薄的妻子,數年前已經離婚,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兒子,同樣在最高軍學任教官。他家庭結構簡單,生活簡樸,潔身自好。據雪倫所知,在外面也沒有情人,生活十分規律乃至於死板,除了曾是保守黨人士,後來叛黨這件事之外,完全沒有任何黑料把柄可以抓。而叛黨這件事,也不能成為威脅的手段。
老師一定有雪倫不知道的事情被對方抓住了,而抓住老師把柄的人,就是要暗殺斯班賽家族的罪魁禍首。
與其在這裡瞎猜,不如直接詢問。當下之事最忌猶豫不決,雪倫當機立斷,撥通了羅曼諾夫上將的號碼,對方很快接通了視頻通話:
“紐倫……雪倫?怎麽是你?”全息屏上,面容冷峻,一雙鷹眼的俄裔將軍出現,看到雪倫時,他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老師。”
“這是你爸爸的手環吧,他怎麽了?”
“老師,我開門見山地說了。是不是有人要暗殺我父親,您是不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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