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晏眠。
這還是Omega第一次和她提及對二人關系的定義。
晏眠是一個需要人肯定的人,縱然她從沒有主動提及過,可她敏感又多疑。對祝樂星,與其說是她想要憑借祝家和柳愫的關系去得到什麽,不如說,她是喜歡這樣的環境。
越喜歡,就會越困惑,所以她需要一個答案,一個對二人關系的答案。
祝樂星同樣需要,也同樣不知道該如何定義。
說“姐妹”,二人又沒有任何血緣或名義上的關系,同學、熟人,可誰家的同學或熟人會用信息素給對方治病,會牽手、擁抱,會曾經靠的那麽近。
盡管用“朋友”來形容這段關系還是很奇怪。
但,這是對二人最好的答覆。
走到一半,喬巧終於忍不住:“剛才不是已經來過這裡了嗎?”
時若風就站在原地,盯了一會周遭的建築,說:“沒有。你認錯路了,剛剛是那邊。”
對時若風比迷宮還複雜的出租房,祝樂星也忍不住感歎:“你真的找得到路嗎?”
時若風奇怪的看她一眼:“為什麽找不到?晏眠走一圈也認識了。”
她突然拉晏眠出場,喬巧一噎:“晏眠,你說——”
樓身的建築映入晏眠的瞳影,好幾秒,她才說:“我以前也住在這裡,走一圈確實很好認。”
一句話,讓尚在拌嘴的祝樂星與喬巧都安靜下來。
時若風問:“哪裡?”
晏眠道:“再前一點就是了。”
祝樂星內心跳了好幾個感歎號。
她默默與系統對話:【晏眠在原作裡也回去過她以前的家嗎?】
系統說:【全文沒有描寫過相關內容。】
祝樂星看向周遭的建築。房屋擁有一種歷盡風霜的美,簡稱灰舊破敗,甚至還有油漆的塗鴉。她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就像她真正踏入了晏眠的人生,看到了那些沒被記錄過的、屬於晏眠的其他故事。
時若風道:“再過段路就要到了。應該沒那麽巧吧?”
她隨手指了棟建築的三樓,晏眠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卻看見了那棟樓一樓前的一個身影。
那似乎是個女人,長頭髮。站在灰綠色的門前,一下一下的敲著,動作沒有任何規律可言,但那“咚咚”聲一下接著一下,頻率多的讓人後背發寒。
“……那個人有點眼熟。”晏眠突然道。
時若風突然想起什麽:“這裡有個傳聞,幾年前,一個Omega因為要想和另一個Omega在一起,一哭二鬧,最後割除了腺體,表明自己非對方不嫁的想法後——”
祝樂星覺得“割除腺體”這個設定好眼熟,起初並沒有細思,卻敏銳注意到晏眠的神情越來越冷淡。
祝樂星:“……”這是怎麽了?
喬巧:“不嫁然後呢?話別說到一半行不行——”
時若風說:“她的母親在當天上吊自殺,葬禮的時候,她一直在這裡敲門。但割了腺體的Omega能活多久?別人都說死了,但執念太深,所以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會有人在這裡敲門。”
時若風的聲音很冷,分明是熱風拂面的夏天夜裡,語氣卻也低的讓人後背發寒。
喬巧沒想過這個故事會這麽滲人,不寒而栗道:“我說你……”
祝樂星則瞬間閉上眼,雙手合十,轉頭就要走。
時若風看她走一段路跳一段,差點沒繃住表情:“我說你搞什麽?”
祝樂星:“跳大神!驅邪!跟我一起念——”
“我說你清醒一點,”喬巧拉住她衣服,“那是活人吧!誰家鬼八點就出來鬼混了——”
“秦筠阿姨?”
胡鬧的聲音突然被終結了。
祝樂星愕然的看向晏眠。
晏眠看著那個仍在砸門的Omega。
沒有任何猶豫,她抬腿走去。
祝樂星腦裡的問號已經要溢出來了。
她全然沒想到這還會與秦筠扯上關系。
上次見面,還是沒放暑假時。秦筠一如既往的瘦削而沉默,只有在晏眠眼前才會露出一點笑容。而在進入暑假後,因為柳愫,晏眠也不再需要對方接送自己,自此鮮有聯系。
時若風問:“秦筠是誰?”
喬巧依稀對接送晏眠的女人有印象:“祝家的司機……是她的話,砸門幹嘛?”
二人突然想到時若風故事裡那個割除腺體的Omega。
時若風正要說話時,祝樂星已經略過二人,與晏眠一起向秦筠走去。
門內,不知什麽時候,門已經開了。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門內,一身酒氣,開口便是責罵秦筠:“晦氣東西,難怪我今天輸了一天牌,原來是你要來了。”
秦筠站在門口,縱然說不了話,也沒有失態衝動,只是靜靜承受著怒火。
男人罵道:“再不滾,我報警了。”
秦筠這才有些激動了,從包裡拿出一個紙包,祝樂星猜那應該是錢。
男人點了點:“才兩千?你打發要飯的呢?”
“人死的時候你不來,死了你倒是來盡孝心了。我們全家有哪裡對不起你——”
說是這麽說,他卻直接把錢收起。下一秒,門被重重合上,秦筠怔在原地,幾秒後又開始加重敲門——
“秦阿姨——”
聲音起初被掩蓋,直到晏眠再次重複,秦筠才驟然一頓,低頭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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