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旬民風開放,男女大防並不算嚴重,傅釩又是傅錦玉的兄長,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沒有絲毫避諱。
“小妹可好些了?”那玉面書生般的人開了口,手中拿著把折扇,但也算得上是個謙謙公子。
年秋掀開一側紗幔,小心翼翼地扶著傅錦玉起身,仿佛是在碰一個易碎的白瓷。
傅錦玉輕咳一聲,輕聲道:“多謝二哥關心,小妹已經好多了,只是身子依舊有些不適,見不得風罷了。”
傅釩看著傅錦玉紅潤的面色,陷入了沉思。
許久後,他道:“可要請禦醫來瞧瞧?”
“不必了,”傅錦玉輕輕笑了一下,似乎沒什麽力氣一樣,“只是一些小毛病罷了,不必興師動眾的。”
傅釩顯然是不想和傅錦玉多說了,便是直接道:“那二哥就先走了,不打擾小妹休息了。”
“二哥慢走。”傅錦玉虛情假意道。
估摸著傅釩走遠了,傅錦玉便直起身子,沒有半點剛才的虛弱之感,她冷笑道:“這二哥倒是消息靈通,我前腳剛回來,後腳他就來了。”
年秋是祁敏留下的人,素來穩重,此刻聽著傅錦玉這懷疑出了奸細的話,也沒什麽表情,只是一板一眼道:“我會注意的。”
傅錦玉看她一眼,隨後往後一靠,懶懶散散道:“你覺得二哥這是為誰打探消息呢?”
年秋比劃了個三。
傅錦玉挑眉反問:“怎麽不懷疑另一個?”
年秋不語,一副“小姐心裡清楚”的樣子。
傅錦玉失笑,年秋這態度倒讓她不好打趣。
不過話說回來,的確不可能是祁閔正,畢竟那位太子對和傅家交好這事並不熱忱,更何況傅釩的性子他也不喜。
傅錦玉忽而想到了什麽,自語道:“你說我故意這麽做,會不會給那位帶來危險啊?畢竟這位可是狗急跳牆的性子。”
年秋一板一眼道:“小姐自有定奪。”
傅錦玉笑意深深。
另一邊,傅釩一回院子便神色陰沉。
“怎麽樣?”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迎了上去。
“姨娘不必擔心,釩兒心裡有數。”他扶著婦人坐下,臉上帶了些笑容,只是笑不及眼底。
李氏沒什麽主見,聽見兒子這麽說,也就稍稍放寬了點心,但還是催促道:“你也和三殿下提一提,讓他快想法子改變老爺的主意,你總不能真娶一個商戶之女為妻啊。”
傅明旭改變主意有什麽用?這婚約是傅楓定下的。
可這些是不能和李氏講的。
所以傅釩嘴上道:“是,釩兒記下了。”
他微微低首,眸中閃過一絲陰霾。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般隔日更,但是因為更新時間陰間,所以一般凌晨才能看到。
第28章 問草藥粉
祁君奕當晚便去捉了桃螢,翌日一早就坐著馬車回宮了。
到幽蘭宮時,正好碰見孟容輕和楚嵐夕二人在閑聊,見了她,楚嵐夕揶揄道:“奕兒可算回來了,倒教人好等。”
祁君奕看她一眼,沒言語,只是把手中的竹筒遞給孟容輕,她身後的年冬也識趣地把白鶴臥雪放在孟容輕面前。
孟容輕有些意外:“殿下這麽快就尋到白鶴臥雪了?”
祁君奕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
楚嵐夕好奇地問:“聽聞整個皇城,唯有傅家有白鶴臥雪,奕兒,你是怎麽說服傅家的?”
拿你的君子蘭換得唄。
但祁君奕可不敢這麽說,她只是不動聲色垂下眼簾,淡聲道:“傅小姐與我有幾分交情。”
這話倒是真的。
仔細想想,緣分倒也是奇怪,明明不久前,她和傅小姐還是兩個完全不熟的陌路人,這不過幾日,便已經有了交情,且這交情……
祁君奕誇大地想:這交情或許還挺深。
楚嵐夕雖然有點不著調,但也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她知道以祁君奕的性子,是不會再多說了的,所以只能轉移了話題。
孟容輕不時應和幾句,氣氛倒也算是融洽,只是她的目光偶爾劃過面前的白鶴臥雪時,會多一絲難以察覺的惆悵。
楚嵐夕突然看向祁君奕,指著她腿上放的一個小木盒,問:“奕兒,你這是帶了什麽寶貝回來?”
祁君奕搭在木盒上的指尖一僵,隨後面不改色地打開木盒,故作坦蕩道:“一本閑書罷了。”
祁君奕愛書如命,尤其是對感興趣的書,簡直寶貝得不行,拿個盒子裝起來,也實屬正常。
楚嵐夕沒有多想,只是囑咐一句:“你畢竟已經弱冠了,看閑書這事,莫在外人面前提起。”
想來,楚嵐夕是因為宮宴上那副畫的事不放心,所以借此又提醒了一句。
祁君奕頷首,合上蓋子:“奕兒明白。”
楚嵐夕一臉的不相信。
孟容輕寬慰道:“殿下那麽大個人了,心裡有分寸的,娘娘要放寬心,相信殿下。”
楚嵐夕幽幽道:“這話你信嗎?”
孟容輕一噎。
說實在話吧,她是不信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