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那群正派被燒死在明湖山莊裡,不正是對他們最好的報復麽?明湖山莊上下幾百冤魂,都在那兒看著呢。
“呵……哈哈哈哈……”桃羽埋下腦袋,捂著臉,輕輕地笑出聲。
另外兩人聽著她的笑,隻覺冰寒刺骨,一時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
白芒回房後,便依著桃羽的話,備好洗澡的熱水。
浴桶中撒上紅色花瓣,白芒手指在水中點一點,花瓣便像兩邊漾開,她聞聞指尖,沾上了一絲淡淡的香味。
這時水還很燙,還不能坐進浴桶中。白芒便半趴在窗邊,看外邊夜色闌珊。也不知道桃羽在這桶水變涼之前,能不能回來。她輕輕歎口氣。
外邊忽然下起了雨,初夏的雨來勢洶洶,很快滴滴答答的雨聲,就變成劈裡啪啦,伴隨著雷鳴電閃。
雨飄進房間裡,白芒不得不關了窗,燭火仍然被窗縫中的風吹得搖曳。白芒就看著跳躍的火芯,眼神黯淡地發著呆。直到房門“嘭”一下被推開,桃羽冒雨闖進屋中,她一步步走來,水珠落了滿地。
白芒沒想到桃羽回回來得這麽快,驚喜地站起身,還沒將那聲“姐姐”喊出口,桃羽就徑直向她而來。
等白芒回過神,她已經被桃羽摁在桌上,桃羽的唇逼過來,吻她的唇。
桃羽的輕功,分明可以輕易避開雨滴,但她全身上下卻濕透了,包括唇,上邊站著冰涼的雨水,帶著雨腥氣。
“唔……”白芒這時才發現,桃羽的情緒不對。
不是戾氣,也沒有殺意,而是另一種湧動著的癲狂情緒。
桃羽的眼睛睜著,近在咫尺間,白芒被琥珀色光暈晃得眼花。太近了,她壓根兒看不清桃羽的目光,隻感覺唇上一陣刺痛,有腥味在嘴中擴散開來。
心臟慌張地跳。
直到桃羽退開,白芒才看清她此時的眼神。
桃羽在看她,但又沒在看她,目光分明是落在她身上的,又像是落在遙遠的別處。桃羽眸中笑意很明顯,她分明在笑,卻又一點兒不像是在笑,反而讓人覺著……很怕。
是那種癲狂的笑意。
白芒這時坐在桌上,撐在身後的手指,不自覺縮了縮。
她舔了舔唇,還有些痛,舌尖嘗到了血的味道,她唇上的血,腥鏽味擴散開之前,是微甜的。而桃羽唇邊,也沾著血,更襯得她容顏昳麗妖冶。
方才那一下……
說是吻,不如說是純粹的發泄情緒。
白芒心臟惴惴不安地跳,安靜看著桃羽的目光,是惶恐的。
“桃羽……”看著桃羽眸中灼灼火光,白芒分明很怕很怕,卻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問出了聲,“我……我對你而言……”
……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白芒直覺,如果這時不問桃羽的話,今晚大概沒有機會再問了。
然而,還沒來得及問出聲,桃羽便再次逼過來。
白芒此時喚桃羽的名字,是想要認認真真,平視著她的眼睛,與她對話。然而她軟糯的聲音落在桃羽耳中,卻成了邀約的信號。
“這就等不及了?”桃羽輕佻地笑。
白芒總是叫她姐姐,就算她讓她叫名字,白芒也總是羞紅著臉,喊不出聲。只有每一次情到濃時,會沙啞著嗓子喊她“桃羽”,帶著惹人憐的哭腔。緊接著,便是輕輕地抽噎。
明明是很快樂的事情,白芒卻總是會哭出聲。
桃羽卻從不覺得,白芒是因為羞恥難堪而哭。她很喜歡看白芒輕聲哭泣時的模樣,美人垂淚,誰不愛看呢?白芒自然也知道。所以……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隻覺得,白芒的哭泣,大抵是為了取悅她吧?
不然,還能有什麽理由。
“不、不是……”白芒想躲,手卻輕易被桃羽擒住,扣在身後。
“想要哭的話……”桃羽輕輕觸過來,氣息呵在白芒唇上,“今晚哭個夠好了。”
這一回,白芒身上墨色的字跡完全敞露在空氣中,直至被熱水洗盡。
……
白芒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
雞鳴時分?還是天亮過後?
她睡得迷迷糊糊,第二天恍惚醒來時,被窩另一邊已經空了。
白芒緩緩坐起身,揉了揉仍然很酸澀的眼睛,剛一抬手,就感覺腰背也是酸疼的,就連內力流淌的經脈,也有種酸澀不通的感覺。按理說,不過一夜而已,她練了這麽多年武,根本不會受到影響才對。
可是昨天她身體本就虛弱,強撐著陪桃羽玩了一整晚不說,還一次次向她經脈中注入內力。桃羽霸道渾厚的內力,在她經脈中上躥下跳,一次又一次。
他人的內力在自己經脈中遊走的感覺很微妙,尤其桃羽內力本就霸道,帶著很強的侵略感。桃羽又故意沒一點兒收斂,她的內力淌過之處,除了輕微的麻癢感,更多是灼痛。
將內力渡入他人經脈中,大多用於治傷,亦或是兩人交手時用於控制對方的一個手段。
桃羽倒好,只為了看白芒輕輕抽噎地哭,聽她無力顫抖著叫她的名字,聽她哭聲求她。只是為了滿足她那麽一點惡趣味罷了。
昨晚和桃羽那麽親密,現在醒來,身上還染著桃羽的香,以及數不清的微小痕跡。白芒稍稍清醒一些後,心裡又立刻泛上一絲空落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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