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也終於看清石像的面龐,石像的臉,的確和她有七八成相似。柳眉彎彎,一雙漂亮的杏眸含笑,鼻梁小巧挺直,櫻唇精致,發絲拂過她的臉龐。
她的表情不但沒一點兒神聖感,反而是溫柔的,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柔,甚至還帶著幾絲不合時宜的小俏皮。
有點可愛。
白芒看著她的石像,就像在照鏡子。
白芒以前就知道,她大抵和她爹是長得不太相似的,她更像她娘一些。據她所知,江湖中見過她娘真面目的人並不多,否則,她早就被認了出來。
她們外貌相似,但也並非完全相同。
只是石像畢竟無法做到完全複刻井幽的相貌,所以才給人一種“一模一樣”的錯覺。
至少白芒仰頭與石像對視時,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白芒溫柔內斂,而井幽的溫柔卻是耀眼的,讓人無法忽視。
對於自己的父母,白芒原本就了解不多,以前隻從白天行的劄記中對他們有過了解,卻依舊很片面。
尤其是對她的親生母親,井幽。白芒只知道井幽是曾經的魔教聖女,而白天行像是追逐著光一樣跟在她身後,除此,白芒對她什麽也不了解。
直到現在,“母親”兩個字,在白芒腦海中突然有了具體的形象。
她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長什麽樣了。
老婦引著白芒,最終停在石像面前。而湖邊也不知不覺圍滿了村民,他們激動看向白芒,眼中明顯浸著淚光,像是等待了許久的神女終於歸位。
他們滿是期許的眼神,反而讓白芒有些緊張,盡管才和老婦核對了姓名,她仍是下意識道:“我不是井幽……”
“當然不是。”老婦臉上綻起和藹的笑,她枯瘦的手指撫過白芒手背,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小輩,滿是寵溺,“白姑娘,你是井姑娘的女兒,亦是我們等待多年的人。”
說到後面,老婦忽的哽咽:“我們知道,井姑娘大概是回不來了,但白姑娘你能來到此處……也足夠了。”
聽著老婦的話,白芒還有些懵,一時沒搞清狀況:“你們怎麽知道我、我會來此處?”
她是順著惠靈兒給她的木瓶漂流軌跡,一路從安松村走到南海,自己都沒想到怎麽就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漁村,而漁村裡的人竟然還在等她。
“是井姑娘,咳咳……”老婦咳嗽兩聲。
白芒輕拍她脊背,渡了一絲內力進去:“婆婆您慢慢說,不急。”
老婦咳嗽漸緩:“井姑娘當年離開一漁村時,便告訴我們說,她很有可能回不來了。但她說,十來年後,或是幾十年後,她的女兒白芒可能前來此處。井姑娘留了一些東西在村裡,她拜托我們看管,直到白姑娘你到來,我們再將東西交於你。”
“井……”白芒聲音頓了一下,一時叫不出母親二字,“井姑娘她離開漁村,是什麽時候?”
老婦回答道:“十五年前的夏天。”
十五年前……正是白天行、井幽離世的前一年,那時白芒三歲。
白芒回憶白天行手劄中的內容,以及白天行、井幽二人在雪山龍骨中留給她的信,默默在心裡理了理時間線。
白天行二人被江湖中人追殺,是在十九年前,那時井幽剛剛懷上白芒。二人也是在那一年,開始著手準備白魔令。
十九年前,他們已經將青龍令放置在雪山山巔,剩下玄武、白虎、朱雀三枚令牌,他們則準備分別放置到南海海外孤島處、岷山山脈最深處,與大漠龍骨藏匿之處。
而最初桃羽猜測,白天行二人放置三枚令牌的順序是:岷山白虎令、南海玄武令、大漠朱雀令。
可後來桃羽和白芒去岷山山脈中探過,並沒有白虎令的蹤跡,也就是說,白天行二人在放置岷山那塊令牌之前,就已經死於正派之手。而剩下朱雀、玄武兩枚令牌,究竟有沒有放到大漠和南海處,也因此變得撲朔迷離。
可如果白天行二人在十五年前到過一漁村,甚至井幽當時就囑咐村民說,有東西留給未來的白芒,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已經將玄武令放置到了南海孤島上?這之後他們返程到中原時,才遭遇正派伏擊,失去白虎令。至於朱雀令的下落,現在仍然不清楚,是和白虎令一塊兒被正派搶走了?亦或是早早被白天行他們放置在了大漠龍骨中?
作者有話要說: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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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朱砂
不談白魔令,井幽又怎會知道白芒會來到這個小漁村?
一個謎團解開的同時,又有更多謎團接踵而來。
白芒心裡一時懵得厲害,腦子一團亂。一漁村中的村民也還處在巨大的驚喜中,一時平複不下來。老婦便先邀請白芒在村中住下,休息會兒,他們再慢慢說清楚。
老婦給白芒安排的屋子就在海邊,小小的一間屋子,屋裡顯然很久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卻收拾得很乾淨,一絲灰塵都沒有。
白芒進屋,聽見窗外一陣一陣海浪的聲音,一掀開窗上的草簾,便能看見外邊海潮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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