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說:“這件事情跟她沒關系,我之後再跟你解釋,你讓她休息下,她撐不住!”
兩人面對面,她眼神很堅定,江鶴看不懂,但最終還是動了動唇,說了聲“好”,她轉身,目光一直對著窗外,看不出什麽情緒,接近地鐵站時,看了眼開車司機,說:“麻煩前面停一下吧,我下車。”
司機找位子停下來,季晚卿始終沒睡,江鶴一回頭就對上了她的視線。
季晚卿看到了她微微發紅的眼眶,感覺心裡好沉。
岑夏也發現了。
江鶴目光沒敢在她們身上停留太久,拎著包準備出門,聽到身後岑夏說:“江總什麽時候有空,找時間,我們談談!”
她身子頓了下,說:“都行!”之後便下了車。
司機重新發動車子,岑夏回頭,看見江鶴蹲在馬路旁邊哭,那一瞬間,她的心也像是被人擰了一下,跟著生疼。
她緩了一下,聽見季晚卿喊“夏夏”,拉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放。
岑夏低頭,人已經暈過去了,眼角還掛著幾滴晶瑩,她把人放懷裡平躺著,用濕巾一點點擦她臉上的汗,看她的五官。
——幸好……
車子到別墅還有一段距離,車內很安靜,司機手機忘了關靜音,連著導航台,熱搜一條接一條地往屏幕裡蹦,都是關於季氏。
嚴雙眉心微沉,他經歷過網暴,從不關注熱點,但要說網絡輿論的走向,應該沒人比他更清楚,他視線對著後視鏡裡的岑夏,冷冰冰開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辦?”
岑夏突然被提問,有點沒反應過來。
嚴雙說:“排一份出行計劃表出來吧,一周最起碼有三天,要在家裡,每天工作量不能超過6個小時,能做到吧?”
他的語氣,不是商量,是一定,岑夏沉默了片刻,說:“我盡力!”
她不確定,季晚卿接下來的工作強度,但是她知道,如今季氏這種情況,她的壓力一定非常大,可是已經開局了,她們沒有退路。
岑夏甚至在幻想,系統有沒有什麽辦法,把她跟姐姐換一換,季氏的壓力,她替她頂上去,但是系統已經消失好久了,也不可能真的能有什麽替換的辦法。
嚴雙詢問病情:“她之後,有沒有再說話?”
岑夏說:“有說,但是很少,斷斷續續蹦出來幾個字,她能喊出來山卿的名字,抱著它的時候很開心。”
嚴雙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網上一家三口的照片他聽說了,那天幾個實習生在客廳吃狗糧,聲音特別大。
他說:“你再想想辦法!”
岑夏下意識抬頭。
嚴醫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根本沒關注到她眼底的詫異,繼續說:“前期暫定保守治療,你先讓她能說話,後期我再介入。”
岑夏:???
這會,嚴雙倒是注意到了她的微表情,選擇性忽略掉。
“現在只能靠營養液,維持她不要倒下,沒辦法做進一步的治療。”
岑夏應了一聲。
“她的腿,你要給她多按摩按摩,長時間不動,肌肉萎縮的很快,後期治療起來,估計更難了。”
岑夏應下。
“心理壓力,也要想辦法緩解掉,手頭的事,盡可能往唐少雲身上推。”
不知道為什麽,嚴雙今天話特別多,比平時多好幾倍,岑夏心裡很慌,但她不敢多問,只是他說什麽,自己就應什麽。
嚴雙還想再開口,季晚卿在夢裡喘息。
岑夏抱緊她,一連一聲地安慰:“姐姐,姐姐,沒事,夏夏在!”
季晚卿醒不來,只是哭,岑夏喊:“嚴醫生!”
嚴雙坐著沒動,很淡定地看了一眼後視鏡:“正常現象,比以前好多了,身子虛,醒不來,你安撫一下!”
岑夏有點生氣,但更多的是心急,她低頭,吻上了她的眉心。
嚴雙視線錯開,看向窗外。
第49章
季晚卿在她的安撫下,情緒稍微穩定了些,但還是沒能醒來,一直在做夢,夢到股東會失敗,她被那些人趕出會議室,母親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說:晚卿,你太軟弱了,活該被欺負。
轉頭又是股東會順利進行,大家都願意讓她當季氏的臨時負責人,前提是先給出合理的解決方案,她拿著策劃書,在台上匯報,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隨即有人起哄,罵她只會仗著母親留下來的股權作秀,還不如季騰,就這樣也配當總裁,一群人擁上來趕她走。
她從會議室被轟出來,媒體一擁而上,閃光燈哢嚓哢嚓,好多記者拿話筒懟著她,江鶴也拿著話筒,衝在最前面。
——季晚卿,剛才在會議室裡,為了一個季氏總裁的位子,你說得那麽冠冕堂皇,那為什麽對強取豪奪的婚姻隻字不提?
——是啊是啊,請問季總,對於您父親和你繼母給您安排衝喜的事,您怎麽看?
——季晚卿,你把夏夏還給我,她是我的,你這種人,不配擁有她!
……
夢境輾轉,她時不時喊一聲岑夏的名字,會抽泣,岑夏擁吻時,她會停下來,默默流淚,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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