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養大的人如今正提著刀,滿腔怒火地說恨透了自己、要殺了自己。這一刻方玲玉的內心瀕臨崩潰。
她捂著臉,滿臉淚水地說:“小錦,你知不知道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
劉錦“啊”了一聲,衝上來往方玲玉身上砍!
方玲玉下意識地攔,雙手格在她手腕處,求生欲迫使她使出最大的力氣去推,她內心萬分不願,也不希望傷害到劉錦,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腦海一片空白,做什麽都是憑著本能!
手機扔在了一邊,孔平藍那邊也聽到了動靜,急迫地問方玲玉出了什麽事!
方玲玉哪裡有功夫回應她?她今天如果死在這裡,她心中也會有恨,恨沒能好好教導劉錦,釀成了這樣的悲劇!
劉錦有備而來,力氣出奇地大,她舉著刀往方玲玉的脖子那裡扎,方玲玉則雙手握著她的手腕和刀柄,用力往上推。兩人到了這個時候,力氣相差並不懸殊,但劉錦站著方玲玉半蹲著,劉錦還是容易使力,她的刀尖一點點往下,離方玲玉的脖子只差半厘米了……
“別這樣做……”方玲玉扭過頭去,萬般哀求,“小錦,你以前是個好孩子……”
她越是哀求,劉錦越發興奮,她雙手合並發力,推使刀尖往方玲玉的脖子上刺!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劉錦屁股上突然一陣刺痛,什麽東西撲上來咬住她的肉,用力往下撕扯!
是籠子裡那條金毛衝出來了!它狂吠著撲上來咬住劉錦,前爪往她身上踩,試著將她撲翻!
“啊啊啊啊啊——————!!!”
劉錦尖叫著,胡亂蹬腿去踹那狗,可那狗死死纏著她,從她屁股上咬下來一塊肉!
那得是多疼啊?!劉錦伸手去摸,拿回來一看滿手是血,她氣瘋了,拿著刀猛烈地揮舞著,和身後的猛獸扭打在一起!
傷口的疼痛讓她憤怒不已,更令她厭惡的是狗身上的氣息,那令人作嘔的口水,劉錦徹底被激怒,她整個人往狗身上撲!手裡緊緊地握著刀,瞄準狗的背部、狗的臉,往狗身上狠狠扎!
第一刀扎中之後,後面的幾刀就更好扎中了。金毛雖然能把人咬傷,但是對於手持利器、且比它高好幾倍的人類,它還是沒有還擊之力。
方玲玉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震撼住了,她看到劉錦拿著刀瘋狂地往金毛身上扎,一刀一刀地扎,血流了一地,她徹底懵了。一時間她呆坐在原地,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旁邊的電話響了,方玲玉看到備注的“平藍”,恍惚間似乎找到了一絲清醒,伸手去拿電話——
孔平藍的聲音焦急萬分,她在大喊:“方玲玉!你怎麽樣?”
“我……我沒事,”方玲玉抽了口氣,忙站起來,從劉錦身邊跑出去,一路跑到浴室開始嘔吐——
她聽不清孔平藍的聲音,腦海裡還是劉錦殺狗的畫面,負罪感再一次激起了她的嘔吐欲,她抱著洗臉池,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已經徹底崩潰了。
屋外有人用力捶門,方玲玉雙腿已經發軟無力,可劉錦那邊已經從衣帽間出來了,她拿著滴血的刀,渾身是血,上衣和裙子都被血濕透了。
方玲玉不敢看她,一想到桃子死在她面前,她眼淚奪眶而出。她逼迫自己挪動腳步,踉蹌著去開門,這時劉錦也拿著刀追了出來,可站在她面前的——是兩名身穿製服拿著□□的警察。
“不準動!把刀放下!”屋外兩名刑警將方玲玉護在身後,持槍對準劉錦,大聲地呵叱她,他們接警時根本沒想到場面竟然如此凶殘,女孩渾身是血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看劉錦有往前走的想法,兩名警察稍稍後退,嚴厲呵叱——
“不準動!!!”
氣氛極度緊張,可是劉錦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瘋了,她並不聽警察的製止,無畏地往前走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逼得警察不得不開槍製動——
“砰——!”一聲巨大的槍響震破耳膜,劉錦應聲倒地,她低頭看自己血淋淋的身軀,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哪裡中槍了。
趁著她恍惚,兩名警官動作迅速突然上前擒製她,一把卸掉了她手裡的刀,將刀踢到了一邊,給她帶上手銬將她製服。
“我檢查她的傷,你去查看屋裡其他傷者。”兩名警察簡單地溝通後,各自執行任務。
方玲玉大腦一片空白,她虛脫地坐在門廊前,捂著臉在哭。
劉錦低聲咒罵著,警察想進一步檢查她的傷勢,她死命地掙扎,激動地揮舞手腳。
不覺間,她坐下去的地方已經流了一灘血。
進屋檢查的警察出來,表情複雜地跟另一名說:“沒有傷亡人數,她殺是一條狗。”
另一名警察吃驚地張了下嘴,要知道——剛才的情況太緊迫了,他以為劉錦拿刀砍死了人,才朝她腿上開了一槍。
而更要命的是,這一槍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她的大腿動脈。
警察用力按著劉錦的傷口,但劉錦情緒太激烈了,她也不怎麽配合警察的臨時止血,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兩位警察越發感到不妙,叫過救護車、並且將事情報告給上級之後,他們連話都不再說了。
劉錦並不知道等待自己是怎樣的寂靜和黑暗,她被抬上擔架的時候,還在想著……蘇星珩會不會怪她闖了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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