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是她最後的念頭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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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131.

　　謝凝剛下飛機，就接到了孔平藍的電話。

　　掛了電話，她臉色蒼白，帶著蘇晚爭分奪秒地趕回家，一路闖了幾個紅燈，但她和蘇晚都顧不上了。

　　家門口的路段被堵的水泄不通，謝凝將車停在路邊，和蘇晚一路狂奔過去，家門口堵著無數警察、新聞記者，還有看熱鬧的人。人們談論著慘案，帶著惋惜、哀歎的語氣。

　　謝凝拉著蘇晚從人群中擠出來，看到了被警察包圍的方玲玉，還有她身邊那個子高大的孔平藍。

　　“方姨！”

　　“媽！”

　　蘇晚衝了過去，撲上去緊緊抱住了方玲玉。謝凝緊隨其後，握著方玲玉的手，抱了抱她，緊接著檢查她的情況，看她滿身血跡，心有余悸地說：“你一定被嚇壞了。”

　　方玲玉身上蓋了件薄毯子，毯子下面她自己的衣服都沾上了血跡，小腿上、鞋子上都沾了血，但好在那血都不是她自己的，她拍了拍蘇晚的後背，強作鎮定地說：“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蘇晚狠狠地抽了口氣，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她瞳孔張大，汗毛豎立，她緩緩松開方玲玉，咬牙輕聲說：“劉錦！她應該被千刀萬剮！”

　　謝凝說：“劉錦呢？她在哪？”

　　方玲玉一聽到“劉錦”的名字，眼神裡閃過一絲悲痛，她看著謝凝和蘇晚二人，欲言又止。

　　孔平藍替她說：“劉錦腿上中了槍，醫生說情況不太好，擔上救護車的時候就休克了。”

　　謝凝一愣，笑了出聲，“她應該會死吧？”

　　蘇晚冷“哼”了一聲，巴不得這個瘋子趕緊去投胎。

　　周遭靜了幾秒，孔平藍說：“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快八個月了。”

　　謝凝和蘇晚來的不算晚，距離劉錦被救護車拉走也才過了半個小時。

　　孔平藍由於一直和方玲玉保持通話，所以在第一時間察覺了危險、替方玲玉報了警。她還沒來得及離開榕城，事發第一時間就往方玲玉這邊趕，因此比謝凝和蘇晚早到了一會。

　　沒多久方頌之也得知消息趕過來了，他對劉錦的事情大為震怒，安撫好方玲玉之後，他在徐茜的勸說下去醫院看劉錦的情況。

　　警察需要從方玲玉這裡了解事情的更多細節，詢問方玲玉能否配合。孔平藍跟警察提議，“她受了太大的刺激，先讓她緩一緩，我是她的心理谘詢師，等明天我再陪她去警局做口錄。”

　　沒多久，方頌之從醫院帶來消息：“她去醫院的路上就已經休克，醫院能用的辦法都用了，她已經沒了。”

　　聽到這個消息，有人松了口氣，也有人感到沉重。孔平藍說：“胎兒怎麽樣？”

　　“這就是我想說的，”方頌之表情沉重，頓了頓道，“胎兒還有心跳，加上已經八個月了，可以選擇引產，醫院詢問了家屬的意見，但是家屬那邊……也就是他們父子兩，不想引產。”

　　所有人：“……”

　　蘇晚最先出聲，她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相信，“他們不想救胎兒？”

　　方頌之看著眾人，點了下頭。

　　“劉錦的親生父母不在這邊，但是劉錦不是和星珩辦理了登記嗎？星珩是胎兒的父親，他有權力不再醫院的單子上簽字，他不簽字，醫院也沒辦法。”

　　他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劉錦還活著，她肯定會拚盡全力祈求醫院救下胎兒。但人死如燈滅，她腹中的胎兒的生死只能交給她一生最愛的人來決定，然而蘇星珩早已良心泯滅，他選擇辜負劉錦。

　　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結局。方頌之對蘇星珩的決定持強烈的反對意見，可他也沒辦法逼蘇星珩在醫院的單子上簽字，他還在抱怨著——

　　“星珩以前不這樣的，他這次真的令我失望透頂。”

　　“胎兒有什麽錯？他本可以活下來的！”

　　“劉錦啊劉錦，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她瘋到了這個地步！”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謝凝也不好幸災樂禍。在她看來，劉錦腹中的胎兒即便出生了，攤上了那樣的父親和爺爺，他的一生也將是個悲劇。她陪著蘇晚，蘇晚陪著方玲玉，各自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一直發呆。

　　得知劉錦死了，蘇晚的心情應該很輕松，但她卻輕松不起來。

　　如果劉錦的死是蘇晚親手所為，那樣蘇晚也許還能快樂一些。但現在的情況是，劉錦的死和蘇晚無關，她還差點殺死了方玲玉！

　　事情完全脫離了蘇晚的掌控，這讓她感到不適應。很長時間以來，蘇晚總是仗著重生的優勢對這個世界抱以蔑視——

　　她殺了李巋然，毀了周丹桂，毀了蘇星珩，她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甚至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都產生了懷疑。

　　但今天這件事情，完全超出了蘇晚的預料。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這個世界。

　　屋裡的血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氣味還彌漫在房間裡，濃烈發猩，怎麽也散不去。

　　這氣味時時刻刻提醒著屋裡的人，這裡發生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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