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這些人不與溫向搭話, 溫向的道階雖高, 但卻沒有著靈陵的道袍,這麽冷不丁的一個陌生面孔站在這裡,若不是細問定然是沒有人知曉的。
且靈陵門歸森嚴, 也不準在大殿逗留喧嘩,所以他們都只是尊禮與孟侯和打招呼後便急急匆匆離去。
待大殿內的人走盡後, 裡面又出來了一個人, 是方才出來讓她們在大殿內等待的人。
“幾位先隨我來吧。”
孟侯和頷首行禮, 而後側目看了一眼溫向和祁松。眼神示意後, 她們便往裡面走去。
溫向入了殿內深處, 裡面正有人在收拾地上的蒲團,看到溫向她們過來,齊齊行禮後,便繼續做著手中的事情。
“你也曾經在這裡聽課嗎?”冷季看著眾多的蒲團放在地上,一群人擠在一處屋子裡,聽著台上的人講話,多無趣。
“沒有。”溫向壓低聲音,回答了冷季。
她不曾來聽過課,她是外門弟子,不需要在這裡聽課的。她入門之時,一些基礎的術法,和口訣心法,她早已經爛熟於心。
這裡講的,應該是她早在五歲之前便已經學會的。當年她被父親帶來,詢問師祖是否可以將她收入門派。師祖初見溫向,便知她以後的道法一定會比自己的徒弟強,欣然答應,讓自己的父親將法脈傳授。
那次她也得了師祖傳授的不少的東西,之後便是一直跟隨著父親在自己的家中修行。
父親帶她去野外或是幫周邊的人降妖除邪,她的法力增長確實很快。父親心知,法力若想要有所成,就不能紙上談兵,所以她的父親讓她外出磨練自己。
起先是有跟著她的,每每捉完了魂魄便會帶她回家,後來見她能獨擋一面,便打發她自己出去了。
且她們家的血脈還特殊,有冥差一責,便更加的放心,讓她出了遠門。
幾人等候了一盞茶的功夫,前面帶路的那人便又來請她們去旁邊的房內。
溫向隨著她們過去,進門後,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因為冷季沒有跟上來。
看著房門被身後道童關上,卻不見冷季的身影,溫向有些心不在焉。
溫向隨著孟侯和見禮,那人穿著靈陵的薄紗青衣,盤坐在榻上,一頭的白發,年歲看上去與自己的師祖差不多。
孟侯和說著在神符門發生的事情,祁松也附和著時不時回答一句,溫向則立在一旁,低著頭等待問話。
“還望監院從輕處罰,溫師妹也是迫不得已。”孟侯和將事情不摻雜個人情緒的說完,但最後還是為溫向求情了。
“你是說,她一個人殺了神符門常字輩的人?”盤膝坐在榻上的監院,聽到孟侯和的敘述後,神情頗為驚訝。
“是。”孟侯和恭敬回道。
監院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將目光望向了孟侯身後的溫向。
“我記得你是隗長的徒孫?”
“是。”溫向與孟侯和一樣恭敬。
監院聞言打量了幾眼溫向,又瞧著她是二階的術士,與眼前的孟侯和一樣,可她太年輕了。
監院長時間盯著溫向不語,幾人心下都開始擔憂,祁松偷偷抬眼的一瞬,看到靈陵的監院手中正在結印,他眼中一瞬露出驚恐,下一刻便看到一道符印飛向了溫向。
溫向察覺時,再逃離也已經晚了,但在印記過來之時,從外面瞬閃進來的冷季直接拂袖將其擋掉了。
冷季臉色陰沉,看著榻上盤坐著的白毛老頭,氣的想要殺了他。她方才好奇大殿內供奉的牌位,只是過去瞅了幾眼,到門口時,便察覺出了有危險。
幸而自己反應快,不若這一道符印下來,指不定又要讓溫向受傷。
溫向見冷季要反擊,急忙往前站了一步,將冷季擋在了身後,“監院若是覺得弟子有罪,弟子願接受懲罰。”
方才打向溫向身體的符印,被什麽東西擋住了,在場的幾人都看到了,只有孟侯和臉上帶著疑惑,其余人都心知肚明。
“你們先出去吧。”靈陵監院側目對著孟侯和,和祁松說道。
孟侯和聞言,躬身行禮,想要再為溫向爭取點什麽,但抬眸時,看著監院臉上的嚴冷的神色,垂下眸子出去了。
祁松則在轉身的時候,多看了一眼溫向,他知道方才替溫向擋住攻擊的是冷季。
溫向低著頭,不作聲,也並未去看祁松和孟侯和。
兩人出去後,監院便正言問溫向:“你養的是什麽?”
溫向聞言,面上一怔,如實道:“魂魄。”她知道監院問的是什麽,方才她一下都沒有動,憑空便擋住了符印,任誰都會覺得奇怪。
“只是魂魄?”
“是。”溫向到現在也不知冷季的魂體到底什麽,但冷季本性溫順,雖是頑皮了些,可卻沒有任何的暴戾傾向。
監院聽到溫向的回答,目光在溫向的周圍尋找,片刻無所獲後問道:“你讓她出來。”
溫向聞言,面露一瞬難色,她此時不敢去望冷季,因為她怕監院循著她的目光傷害冷季。
“只有我能看見她。”溫向說的是實話,除了之前自己的靈侍和魏立他們短暫的看到了冷季的一半身影后,便再無人能看到她。
監院明顯不信溫向的話,他四處打量著,須臾在溫向的身邊下了一道結界。
冷季見狀,便想要破開結界,但才抬手,便看到溫向目光盯著別處,讓她別動道:“不要過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