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月的後背和長發全部被海水池裡的水給浸濕，鼻息間全都是海水的味道。

　　從前顧雲月一聞到海水味道就會惡心想吐，可現在被人魚壓著，反而將注意力全部放在那璀璨的眸子上。

　　虞槐奶凶奶凶的舔著小尖牙，“人類貪心不足，欲壑難填，我把所有的身家都給顧小姐了，為什麽顧小姐還不能早點回家？”

　　虞槐惡趣味地把虞槐的腿全部拉到水裡，這會讓人類非常沒有安全感。

　　正如虞槐所料，顧雲月緊緊的抱住了她，以防跌到海水池裡。

　　虞槐手指刮著人類象征命脈的頸動脈，“顧小姐想故意生病，讓我心疼嗎？”

　　虞槐越說臉上越難以維持凶巴巴的樣子，杏仁眼委屈又不解。

　　顧雲月笑了一下，把魚抱著上來，趁著月光放在躺椅上。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罐膏藥，單膝跪在地上去查看魚尾巴上的傷痕。

　　虞槐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尾巴，拍在躺椅上，把椅子拍的咯吱作響。

　　“顧小姐！”

　　顧雲月把燈打開，暖黃色的光，照亮了虞槐尾巴上將近三分之一的傷痕，非常嚇人。

　　皮肉外翻，能看到裡面的魚骨。

　　顧雲月垂眸，用手指蘸取乳白色的膏藥塗抹在上面。

　　好聞的藥香味衝淡了海水的鹹腥味。

　　顧雲月單膝跪在地上，動作很仔細小心，就像在侍奉某個非常易碎的稀世珍寶。

　　顧雲月：“我去做了催眠，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東西。”

　　虞槐：“所以你又背著我加班！哎，等等？”

　　虞槐愣在原地，尾巴尖不解地左右晃動。

　　不是加班嗎？

　　魚以為人類會解釋自己在加班，開會，參加宴會等等一系列的說爛了的理由。

　　顧雲月單膝跪在地上，膝蓋接觸到冰涼的石面發紅，金絲邊眼鏡後的眼眸深沉又凝重，增添了幾分神聖感。

　　顧雲月嗓音很低，“我記起來，你是因為救我才被有點炸傷，是五年前我溺水的那一次。”

　　顧雲月俯身親吻在傷口上，就像是騎士親吻她的公主。

　　虞槐整條尾巴都僵硬了，在原地有些呆呆地晃來晃去。

　　“你是不是記錯了？”

　　顧雲月仰頭看著她，月光下她的眸子很脆弱。

　　“原諒我擅自主張把你尾巴上的傷口拍給醫生看，醫生說是爆炸所致。”

　　“我原以為是非法炸魚，沒想到竟是遊艇爆炸。”

　　顧雲月用防水繃帶把魚尾巴的傷口包扎好，最後系了一個精致的小蝴蝶結。

　　虞槐躺在躺椅上，任由自家人類伺候，心裡的氣還沒消。

　　顧雲月把海藻面膜塗抹在魚尾巴上，一下又一下的揉捏，幫助鱗片吸收。

　　顧雲月的手很有技巧的摸索在魚尾巴上，讓魚維持不了表面的平靜。

　　魚哼哼唧唧地翻了一個面，讓顧小姐把尾巴塗抹均勻，眼角浸出一抹淚水，

　　“傷口真的很疼。”

　　虞槐喃喃自語有些自卑的，不想讓顧小姐去看自己尾巴上的傷痕，魚尾巴對一條人魚來說太重要了。

　　直接決定了這條魚能不能順利娶妻生子。

　　像虞槐這樣曾經整個星球上最漂亮的小魚，突然變成了尾巴殘缺的小醜魚，別看她平日裡在人類懷裡撒嬌，其實心裡自卑的很。

　　虞槐心理複雜地把頭埋在手臂中，委屈地吸吸鼻子。

　　“顧小姐真的不嫌棄我尾巴醜？”

　　在人魚裡面有規矩，尾巴不好看的人魚沒有獲得配偶的資格。

　　最早時候也是只有醜尾巴的魚才會救落水的人類，欺負人類不懂人類不懂人魚之間的尾巴含義。

　　顧雲月心裡密密扎扎的疼，“你的尾巴是因為救了我才受傷，我怎麽會嫌尾巴醜？”

　　虞槐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她一直嫌棄自己的尾巴不好看，在昏暗的山洞宜城市就是五年時間，抱著那條總是滲血，總是不愈合的尾巴。

　　輕輕一動就是入骨的疼痛。

　　被嬌生慣養的小人魚從來都沒有受過這份委屈，當已經習慣了，自卑於尾巴不好看時，人類突然冒出來說尾巴是因為她而受傷。

　　虞槐紅了鼻子，無聲地開始哭。

　　不明白為什麽就是想哭，心裡委屈的慌。

　　一直到尾巴上的海藻面膜被洗乾淨，虞槐嗚嗚咽咽哭的不能自已。

　　直到被顧雲月抱著送進了浴室，地上珍珠掉落的聲音就沒斷過。

　　顧雲月惡狠狠地在小魚耳邊說了一句話。

　　虞槐頓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人類，眼眶紅腫的似乎在質問人類怎麽可以那麽過分。

　　顧雲月笑了一下，狐狸眼悠長，“不然你再哭試試？”

　　顧雲月把漂亮的小魚放到落地窗前，可以從半山坡上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虞槐忍住不哭，卻沒想到人類竟然出爾反爾。

　　魚再次對人類的奸詐狡猾有了新的認知。

　　……

　　次日，顧雲月在公司開完會，手指輕輕敲擊在太陽穴上。

　　她習慣一邊思考一邊看微博。

　　順便用私人號在虞槐的微博下留言。

　　在虞槐超話裡，出現了一條熱度很高的帖子。

　　顧雲月敲擊鼠標點開看。

　　【@阿姨多給點肉：昨天陪我老板去拍賣會，結果遠遠看到了顧總身邊的總助，我原來不認識，但是看到我們老板恭恭敬敬的上去打招呼，立刻肅然起敬，沒想到總助是去給虞槐拍東西，好家夥，拍了十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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