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從來沒有那麽擔心過一個人,整顆心臟都因為那個人的一舉一動而被牽引。
虞槐眼眶一紅,“顧小姐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就去叫醫生!”
顧雲月輕輕撞了一下虞槐的裙擺,“沒事。”
顧雲月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水,虞槐立刻滿上。
顧雲月疲憊地靠在枕頭上靜靜看著面前強忍著不哭的小姑娘,紅腫的眼睛努力的表現出堅強。
虞槐奇怪地摸了摸臉頰,“我臉上有東西?”
兩天時間,虞槐一不接待地坐在這裡,不敢去任何地方,也沒有好好梳妝打扮。
顧雲月搖頭,輕輕拉過虞槐的手腕,把人順到自個兒懷裡。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虞槐:“什麽?”
虞槐把下把哥在自家人類的肩膀上,磨蹭了好幾下,才小聲說,
“顧小姐是不是燒糊塗了?”
外面的總助提著文件在門口觀望,這邊的隔音並不好,房間裡的動靜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身後秘書處的人說,“顧總醒了,文件要趕緊簽署。”
總助手指抬了抬,製止後面人進來,她哪有那個狗膽去打擾顧總安慰小嬌妻。
小嬌妻擔憂地用手背碰碰顧總的額頭,“醫生說你會燒成一個傻子,你現在是傻子嗎?”
總助:“?”
秘書:“??”
這是我們可以聽的內容嗎?
顧雲月:“。”
虞槐見顧雲月不說話,急切地開口,“你變成一個傻子也不要緊,我能養你一輩子。”
“這是幾?”
虞槐比了一個數字在顧雲月面前。
在人魚看來,人類都是脆弱如同瓷娃娃似的,因為一場高燒就會變成傻子,顧小姐比一般人類還脆弱。
顧雲月捏了捏眉心,“讓你失望了,目前智力正常。”
虞槐顯然不敢全然相信,想要繼續問,卻發覺門推開了一條小縫,穿著職業裝的總助和秘書辦的人站在門口,正用一種震驚但又不敢說的目光看著她。
顧雲月把點滴的針拔下,虞槐立刻給自家人類穿上拖鞋。
她看了一眼門口的人,狐狸眼涼涼,“我去洗個澡,等會開個會。”
浴室門被關上,虞槐站在門口小聲憂愁的說,“顧小姐不要諱疾忌醫,醫生說像燒成你那樣的智力保持正常幾乎不可能,就連雪莉小姐也說顧小姐日後某些大腦區域會受到損傷。”
顧雲月關掉花灑,裹著浴巾走出來,狐狸眼中又是疲憊又是複雜。
總助和秘書辦的人根本不敢開口,萬一這句話傳出去了,股價能波動成什麽樣,他們根本不敢想。
顧雲月捏了捏眉心,對這個一直在自個身邊照顧的小姑娘沒有辦法,
“你去隔壁房間睡一會兒?”
虞槐此刻也困得不行,一直撐著照顧顧雲月,才不敢合眼,現在見自家人類型了,這才打了一個哈欠。
顧雲月把真有自己身上香味的外套披到虞槐身上,“去睡吧,我腦子沒問題。”
虞槐打個哈欠,眼角泛出淚光,“顧小姐有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
“別把自己又累病了。”
虞槐臨走之前聲音很小的說了一句,“顧小姐如果再生病了,我就把顧小姐帶到深海裡,讓顧小姐這輩子都逃不開人魚的洞穴。”
聲音太輕太飄,讓顧雲月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顧雲月乾咳了一聲,虞槐立刻像隻受了驚的小兔子似的抬起頭。
顧雲月笑了一下,“剛剛嘀咕什麽呢?”
虞槐杏仁眼裡又是驚訝,又是委屈,還帶著點心虛,不敢直視人類的眸子,
“什麽都沒說。”
還沒等顧雲月繼續說話,虞槐就立刻退了出去,像是隻被發現尾巴的小兔子。
關了病房的門,顧雲月身上帶著大病初愈的薄弱和病色,把電腦打開放在床上。
總助開始匯報工作。
直到太陽落山,整個會議才告一段。
顧雲月鼻梁上架著全新的金絲邊眼鏡,“這幾日虞槐一直陪在病房裡?”
總助點頭,此刻病房裡只有她們兩個人。
總助有些忐忑,不確定記憶有沒有出問題,“每次路過我都能聽到非常悠遠的歌聲,能引起心底的共鳴和震顫,分不清是不是虞槐小姐唱的,歌聲持續了兩天兩夜。”
顧雲月心底苦澀,她把手機打開上面有雪莉發來的病情指導。
其中就有一條說,發高燒不退是心理原因。
總助臨走之前說,“薑芸之前的隊友和從前的經濟人,都說她不是五年前把您救上海岸的人,只是在海灘上發現看您是集團的繼承人才接近。”
顧雲月手指尖不自覺的動了一下,一陣清涼感拂過心臟。
“我知道了。”
總之匯報完工作後,微微鞠了一躬離開病房,迎面撞上趕來的雪莉,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雪莉推開門立刻哇哦了一聲,“我尊貴的病人真嫌自己活得不夠長,剛醒來就開會,我已經準備好吃你的席了。”
顧雲月:“……”
一個認為她燒成了傻子,一個想吃她的席。
可見顧總平時的人緣關系並不好。
顧雲月:“你會催眠嗎?”
顧雲月想看到五年前事情的全貌,想看看五年前的小魚長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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