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腥味的海水湧入鼻腔,顧雲月驚恐自己為什麽會再次夢到五年前。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做回憶的夢。
海水灼燒在氣管裡,窒息感讓頭腦發暈,眼前因為缺氧而出現黑點。
在視線即將模糊時,一抹藍色的尾巴,把顧雲月緊緊的圈起來,突然空氣湧入鼻腔。
顧雲月一愣,之前的噩夢從來都沒有涉及過這一段。
五年前她在海水裡昏迷,再次有意識時,已經在沙灘上了。
這回則不同,顧雲月模糊的視線看到了一抹藍色長發的女孩,尾巴在流血,把海水暈染成了暗紅色。
“快呼吸,別把自己給嗆死了。”那個看不清容貌的藍發女孩,用力拍顧雲月的後背,把她卡在喉嚨裡的水給嗆出來了,“人類真脆弱。”
顧雲月的腰被人魚尾巴用力卷起,她迷離地辨別人魚尾巴上的傷口。
被遊艇爆炸傷及的皮肉裡,還鑲嵌著遊艇上的金屬碎片。
風暴中,人魚帶著顧雲月飛快遊在海面上,艱難地讓她口鼻處不被浪花拍到。
人魚的尾巴很長,也很柔韌,摸上去像某種肌肉發達的蛇類,卻比蛇的尾巴漂亮多了。
顧雲月嗆水,心裡劃過一抹疑問,尾巴受傷了,不會疼嗎?
海水中有鯊魚逼近,聞到絲絲縷縷的血腥味,不願放開。
人魚活動裡發出了一聲人耳難以聽到的叫聲,鯊魚僵硬在原地,不甘心的拍了拍尾巴,最終沒有衝上來。
顧雲月渾身無力,軟軟地趴在人魚的背上,“我的父親母親還在海裡,你能不能,能不能回去救他們?”
人魚:“海裡就你一個活物。”
此話一出,顧雲月渾身血液冰涼,掙扎著想要從人魚後背上離開,一個兩層樓多高的浪花拍來,顧雲月全身浸透在冰涼又黑暗的海水裡。
把整個氣管灼燒疼痛,顧雲月思維混沌虛弱無力,“求求你回去,我可以給你任何東西。”
人魚不理解顧雲月說的是什麽意思,歪了歪腦袋,重複:“海裡就你一個活物。”
為了防止顧雲月被海浪拍散,人魚用血淋淋的尾巴纏繞住他。
光是看到那傷口,顧雲月也跟著疼起來。
人魚避開礁石叢生的海面,把顧雲月放在了一處有人煙的海岸線上,此刻暴風已經停息。
人魚把顧雲月拖到岸邊,自己藏在礁石當中喃喃自語,
“你現在傷的很嚴重,要趕緊被人發現啊。”
人魚尾巴脆弱的拍動,水面成的與眼眶濕潤,
“在我們那傳說,人魚在海裡面撿到人類,就能和人類喜結連理。”
“但是我現在太疼了,不能把你拖回家。”
人魚整個身體藏在礁石後面,長發散開在海面,悄悄的露出半張臉去看人類的情況。
“你身體那麽差,也不能承受人魚的折騰,等身體好了再來找我吧。”
小人魚從來都沒有撿過老婆,緊張地用小白手拍拍小臉,啊了一聲。
“你現在都暈過去了,肯定記不得我了。”人魚著急忙慌地在原地緊張的轉了個圈,看到自己血淋淋的尾巴,突然心生一計。
她用尖尖的指甲拔下傷口邊緣的一塊鱗片。
小人魚:“啊——”
疼的整條魚尾巴都蜷縮在一塊兒,眼淚啪嗒啪嗒滾在海裡。
人魚趕忙把眼淚水擦乾,雙手把帶了血跡的鱗片洗乾淨,放在陽光下,整個鱗片熠熠生輝,透著淡藍色的金屬光澤。
她可是整顆星球上最漂亮的小魚,鱗片也是最漂亮的。
虞槐忍著疼從爬到沙灘上把洗得乾乾淨淨,不沾一點血漬的鱗片,塞到顧雲月手掌心裡。
“風暴之神會保佑你,健健康康事事順遂。”
虞槐在昏迷的顧雲月手背上印下一吻,
“做個小標記,你就是我未來的老婆了。”
“以後記得來海邊找我。”
虞槐還想絮絮叨叨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老婆說些話,海灘那頭出現了幾個人,虞槐嚇得立刻躲到海裡去了。
虞槐在礁石後面探出一個腦袋,看到遠遠而來的一個女子,脖子上掛著漂亮的紅寶石項鏈,
驚訝地看著躺在沙灘上的人,然後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
虞槐尾巴疼的實在受不了了,鑽到海水裡,心想自己的人類有同類照顧,應該不會死。
魚松了口氣,在水裡吐出了幾個醜泡泡,找洞穴給自己療傷。
……
顧雲月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耳邊是人魚沙啞又清澈的歌唱。
她蓋著很厚的毛毯燒已經退了,汗水粘在身上很難受。
顧雲月手指尖微微動了一下,眼睛睜開,模糊地看著南方少女之哼著頭,昏昏欲睡,喉嚨裡下意識的還在唱歌。
顧雲月心神一驚,夢境中的場面清清楚楚。
她看不清,救自己人魚的臉,但破碎的尾巴,淺藍色的長發,和說話偽音會往上揚的嬌滴滴的嗓音。
和虞槐如出一轍。
虞槐記不清自己的尾巴是為何傷,顧雲月似乎比小魚提前找到了答案。
顧雲月動了動身體,把毛毯往下拉了一點。
她嗓音沙啞得連自己都驚訝,“水。”
眼皮打架的虞槐歌聲倏然停止,著急忙慌地到了溫水,雙手遞給顧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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