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月拿著劇本抖了一下,“馬上拍的這一幕,親愛的看了嗎?”
虞槐湊到顧雲月面前,兩人合看一本劇本。
她胸口癢癢的手不經意間蹭了好幾下,這點小動作全部被顧雲月看在眼裡。
顧雲月說:“這一幕戲是我在浴室裡幽閉恐懼症發作,整個房子空空蕩蕩,沒有別人,能求救的對象只有你。”
虞槐鼻息間全是顧雲月身上好聞的芍藥香味,她下巴擱在顧雲月的肩頭,柔軟的藍色發絲,飄在顧雲月的耳朵旁邊。
虞槐心猿意馬,淺藍色的眸子帶著笑意,瞧著顧雲月發紅的耳垂。
耳垂上點綴著一顆有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珍珠,那是虞槐最漂亮的一滴淚水。
碩大的珍珠好像在吸引人的注意力,無聲邀請人嘗一嘗那柔軟的耳垂。
事實上虞槐也這樣做了。
顧雲月正兒八經手指甲指在白紙黑字的對白上,一邊用黑筆做筆記,一邊詢問虞槐這一段應該怎麽表達。
比開會還要認真。
結果耳垂上突然一陣濕意。
柔軟又粗糙的舌尖磨蹭過,顧雲月全身打了一個寒戰。
顧雲月側身看著虞槐,用眼神問你為什麽突然要親我?
虞槐也愣神了,用紙巾輕輕磨蹭顧雲月的耳垂,要把上面的口水給擦掉。
虞槐冷哼一聲,“顧小姐總是欲擒故縱,和魚靠的那麽近,不就是在邀請魚?”
顧雲月:“?”
魚哪裡會主動去親親人類,還不都是人類故意招惹魚。
……
場景布置好,
導演安排好攝像燈光道具組,對顧雲月和虞槐說,
“今天時間充足,可以慢慢拍,不著急,千萬別有心理壓力。”
這句話主要是對顧雲月說,畢業季在導演看來顧雲月是個毫無演戲經驗,財大氣粗來玩票的大佬。
整個劇組都要圍著顧總轉。
導演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拍成一坨屎也要拍手叫好。
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錢多到得不得獎已經無所謂的地步了……
導演及時看過顧雲月和虞槐之間的試戲,也無法繼續期待顧雲月能夠有穩定的表現,只能暗中在心中禱告。
開始。
封閉的浴室環境內,蓮蓬頭打開,水衝刷在瓷磚地上,也濺在了玻璃牆上。
穿著西裝卻頹廢坐在瓷磚地上的女人長發被水淋濕,冰涼的水衝刷在潔白無瑕的面容上,本該明亮豔麗的眼中此刻是濃鬱的頹廢和恐懼。
她太害怕了,但是刻在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病人雙手緊緊抱住自己,身體蜷縮在角落,那樣太不優雅了。
冰涼的水,衝過病人的珍珠耳環,砸在手背上。
她頭昏欲裂,嘴裡喃喃自語:“醫生怎麽還不來……”
病人眼神掙扎的想要站起來,可因為恐懼而導致的腿軟讓她重新跌撞回地面上。
關節和瓷磚的磕碰,聽的人一陣牙酸。
因為幽閉恐懼症而導致的強烈頭疼,使病人額頭青筋蹦起,沒有塗口紅的雙唇蒼白的抿起。
顧雲月有五年多頭疼發作的,經歷引起這樣的角色來毫不費力比一般演員演得更加入木三分。
所有的在場工作人員都並住呼吸,看著這一幕。
浴室裡的病人抬頭看著花灑,任由水躺在臉上,眼裡是不甘脆弱和自我厭惡。
她緊緊握住手機,期盼心理醫生能夠打電話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就連外頭的陽光都不再眷顧這可憐的病人,慢慢被夕陽取代,最後一抹被陽光親吻過的發絲,被染上的黑夜的濃稠。
病人的黑色襯衫緊緊貼在身上,高挑的身體搖搖欲墜,精致的鎖骨上是不知從哪弄來的紅色傷害。
病人產生了耳鳴。
長著奇怪藍色長發的心理醫生如同心有靈犀般出現在了房子外面,眼中急切地從貓眼往裡面看。
“病人您在裡面嗎?”醫生用力敲門,把整個門砸的哐哐響,“病人?”
醫生焦慮的喃喃自語,“我上回就察覺到她病情又加重,今日沒來診室,肯定出問題了……”
大半夜的外面正下著雨,醫生撥打貼在外頭的小廣告,
“喂,開鎖公司嗎?我加錢。”
醫生搜尋每一個房間,最終在主臥的門口聽到了嘩嘩的水聲。
浴室中的人脆弱的躺在,因為怕冷身體,下意識的遠離花灑,靠在相對乾燥的門邊。
身上的黑色襯衫已經亂七八糟大片雪白色湧入眼中。
醫生心臟砰砰直跳,小聲的喊了一句患者的名字。
房間裡無人應答。
她輕手輕腳走過去,把花灑關掉。
病人意識恍惚隻察覺到了身邊飄來的熟悉的味道,醫生悅耳的呼喚聲在頭頂響起。
病人朦朧睜開眼睛,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張一翕。
蒼白的唇上因為發燒而變得通紅。
虞槐差點出戲了。
醫生費力的把人抱到床上,用毯子裹好。
脆弱又一身不整的病人躺在床上,循著熱量纏在醫生身邊。
藍色長發的醫生眼眸中晦暗叢生,那淺藍色的眸子此刻如同醞釀著風暴似的幽暗不見底。
病人隻覺雙唇被人不輕不重的按壓,她沒了往日的防備乖巧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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