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岸嘴巴微張,一動不動看著她,一時間不知說什麽是好。
來珺往椅背上靠了靠,看向窗外,晚霞還在,夜色還未徹底降臨。
“你放心,我不是受虐狂,所以才會認為這種感覺不太常規,非常奇怪。”
須臾,郝岸認真道:“在你的感覺裡,施害者是個女人吧?”
“我不知道,我感覺不到那個人的任何特征、任何模樣,但我喜歡女人,能折磨我,而我又不怪罪的,這個人如果真實存在的話,我想只會是個女人。”
郝岸對她的性取向心知肚明,她還未出櫃,但櫃門根本就不存在,意研所內,有人還不知道她的性取向,不是她有意藏著掖著,而只是懶得說,高冷,任性。
對她比較了解的郝岸,敏銳察覺到了這一點,下意識便覺得,施害者應該是個女人。
“所以你到處找女人開房,讓她們蹂.躪你,其實是為了找到那個人?”
“不完全是,我主要是想看看,那種感覺是否真實存在——別人當著我的面抽我,我會不會無動於衷?”
事實證明,她的反應非常強烈,甚至恨不能把那些試圖抽她的女人,全部暴打一頓,再給她們上一堂思想品德教育課,送到看守所去好好改造一番!
郝岸面色再次凝重下來,有些察言觀色地打量來珺,猶豫著問:“珺子呀,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來珺抬起了眸子,表示洗耳恭聽。
“你允許阿青加入咱們谘詢組,一直把她帶在身邊,除了看中她的天賦外,是不是潛意識裡察覺到,她可能是那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
?1?出自《地藏菩薩本願經》
第44章
聽了郝岸的疑問來珺忽的垂下了眸子,掩蓋其中難以名狀的情緒,不過就算用眼簾遮住了雙眸整張臉還是顯得有些落寞落寞得蒼涼。
片刻後,她忽的一笑抬起了眼瞼目光一飄,漫不經心:“就她?白木青?折磨我?”
幾個反問句拋完之後又自顧自補充了一句:“就現實情況來看,倒是我折磨她的可能性比較大。”
郝岸:“……”倒也不必說得如此直白。
“難道就從來沒有某個人會讓你想起那種感覺嗎?”
來珺:“其實直到現在,我的這種感覺也僅僅是感覺而已,並不指向特定的某個人,它沒有任何現實依據,也沒有任何證回憶基礎莫名其妙出現了這麽一種感覺,就像是上輩子殘留的記憶。”
郝岸狐疑:“你確定沒失憶過吧?”
“確定,如果出現記憶斷層我在自我掃瞄時,可以檢查出來。”
意識師會自己建立記憶儲存系統將記憶按時間和內容分門別類地存儲需要時進行高速提取。就相當於原來是雜亂無章的衣櫃但被主人按照衣服大小和材質一一掛好不僅提高了空間利用效率還便於檢查要是哪件不見了一眼望去便能發現。
“那你之前有做過意識谘詢嗎?”
“沒有,不過我現在想試試,所以找了你。”
“我?”郝岸一驚,“你的意思是,讓我檢查你的大腦,尋找感覺的根源?”
來珺點頭,雖然她的意識場強大,可以掃瞄自己的大腦,但再強大的意識場,也不可能到達神經世界的每個角落,會存在“自我盲點”,比如有些深藏的潛意識,意識場觸及不到,需要外來力量的幫助。
郝岸平時相當自信,在觀察師的崗位上滿是職業感,但是這會兒面對來珺,有些怯場了。
“珺子,你確定我可以催眠你?”
“沒事,我信任你,而且我是自願接受催眠,雖然不能保證你完全無阻力,但至少不會毫無進展。”
其實智商高,想像力豐富,對催眠了解的人,反而更容被催眠,因為能更好地理解催眠師的指令,從而跟隨指令進行想像。所以來珺對郝岸的技術,一點也不懷疑,放心大膽將自己的腦子交給了他。
面對來珺的厚望,郝岸不再推脫,他站了起來,走到儲物櫃前,拿出了一個淡綠色的藍牙音箱,音箱有些日子沒用,覆了層薄灰,他取出手帕來擦了擦,動作輕柔而細致。
“我習慣用音樂催眠,360度全景立體聲效,全身心放松,珺子,你喜歡那首曲子?”
…
催眠結束後,已經七點過,正處夏秋之交,天還沒黑下來,走在路上不用路燈,都能將附近的街店看得一清二楚。
郝岸之前打好的飯菜,已經涼了個透,雞油膩了起來,將筷子粘住,來珺路過他辦公室,見了這飯菜的慘樣兒,反應過來是自己造的孽,便提議道:“咱們出去吃吧,我請客。”
郝岸進去蓋好盒飯,用衛生紙將筷子擦了擦,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氣:“嗐沒事,這飯菜倒了浪費,我拿回家熱一熱,還可以吃。”
說完,他轉過身,“不過你晚上也還沒吃吧?”
“我回家的路上有個超市,可以順帶買點菜回去做。”
“點個外賣吧珺子,這都忙活了幾天了,回去還得做飯,相當於自己給自己加班了!”
來珺淡淡笑了笑,和他道了別。
出了意研所,她像之前一樣,穿過舊燕巷步行回家。
舊燕巷還是一如既往地寒磣,在暮色下更添了幾分破舊,有種“老城區拆遷釘子戶”的感覺。來珺之前路過時,一直是目不斜視,生怕再看仔細些,牆上的縫就裂得更開了,乾脆眼不見心不煩,但現在知道白木青住這兒,她路過時會偶爾瞟上一兩眼,沒幾天就把門面記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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