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一站定,郝岸也不動了,兩人對視起來,來珺這才發現,他的狀態不太正常。
郝岸此刻的神色,有點火燒眉毛的意思,見了她,瞬間松了口氣:“珺子呀,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都想直接叫救護車了!”
這幾天來珺連連碰上急事,都習慣了,雙臂一抱,無所畏懼,“說吧,又出什麽大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7章
郝岸翻著手中的資料,為了趕時間,語速都調成了兩倍速:“臨時新加了個預約安排,來訪者就在秘書處等著。秘書那邊見你的日程表空了半天出來,便分給你了,但你一直不回來,我都想勸那來訪者直接投奔醫院了。”
來珺心想,這麽急,為什麽不讓姚遠東和季賢先頂上?
“另外兩個小組都有事?”
“季賢今早有預約,應該還沒結束吧,聽說技術能難度不小,得休息一下。姚遠東那邊要外出調查,目前騰不出手來,而這個來訪者確實挺急的。”
說著,他將臨時填好的問卷調查表遞給來珺。
一般意識谘詢,都會提前預約安排,有的甚至提前幾個月,可以方便意識師做充分的準備。
像這種臨時安排的,往往比較棘手,因為非急則重,來珺遇到過最緊急的情況,是千裡直奔縣醫院,病人手術失敗,奄奄一息,得趕在腦死亡之前,移入病人大腦,獲取他的遺願。
所以遇到臨時的安排,意識師心裡多少有點怵,來珺一連就遇到了兩次,上次是幫助證人回憶嫌犯的落腳處,這次不知又是什麽情況。
她過目了來訪者的基本信息,沉吟了片刻,心裡有了底:“我可以接下,不過他具體是哪種急?”
郝岸看起來比她還怵,一個勁撓頭掀鍋蓋,“就是再不做谘詢,隨時會掛掉的那種急——當然我也不是咒他,你去看看去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你去準備一下,我馬上通知丁冬。”
郝岸手腳麻利地開乾,離開時嘴裡還忍不住嘟囔,“哎喲,你說這人怎麽現在才來……”
來珺回到辦公室,去取夾頁板和圓珠筆——這兩樣東西算是標配,意識師一拿,就說明意識谘詢即將開始。
白木青見了,停下了手裡動作,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暫時不用,你打掃好衛生就行。”來珺的意思很明確,希望她回避谘詢,只有意識場轉移時,才會用到她。
說完,她正好路過丁冬的辦公室,敲了敲門框,引起她的注意。
“任務來了,做好準備。”
丁冬還在趕昨天的速寫圖,正畫得筆下生風,聽到這話,畫筆直接歪掉,“啥?今兒早上不是沒有安排嗎?”
“臨時加的,馬上開始。”
“哎呀我去,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
正常情況下,來珺在谘詢室和來訪者1vs1時,丁冬和郝岸得在隔壁候著,隨時準備提供“場外援助”:提供資料、畫意識速寫圖、幫忙分析下一步計劃。兩間辦公室都有電腦和打印機,全程保持聯絡的狀態。
所以來珺戰鬥時,丁冬和郝岸就是支援的力量,不能出半點岔子,要是一個人掉鏈子,整個谘詢小組都得挨批。
用一句話形容便是:珺子勇敢飛,2組永相隨。
準備工作完畢,來珺提前到谘詢室等候,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嘴角一動,以微小的幅度笑了笑——這鍾擦得確實珵光瓦亮,不過還好,眼睛還受得了,不至於閃瞎,可以直視。
可能是因為時鍾擦得乾淨,指針都走得快了幾分,來珺感覺沒一會兒,門便被打開了。
門開了之後,她看過去,但並未見到來人,只有一掌寬的縫隙。
其實門並未關上,只是搭著門框,方便來訪者進入。但這次的來訪者比較謹慎,開門隻開了一點,眯著眼睛往裡窺視了一陣,看清室內情況後,才正式走了進來。
來珺一見他,便懂了郝岸口中的“會掛”是什麽意思。
今天陽光正好,空氣清鮮。綠色的沙發經陽光這麽一渲染,都好像要長出青青嫩草來,順便再開兩朵花。
不過明媚的陽光,將來訪者的面部照亮,細節也就纖毫畢現了出來。
他雙眼下積了一圈烏黑,皮膚漚白,一相映襯,眼圈越發深濃,像是蘸著墨描上去的。不光是臉,下面的身體還加重了他的憔悴勁兒。透過單薄的襯衣,來珺都能看到他的肩骨,在他坐下時,隨著他的動作高聳了起來,像是平地凸起倆山丘。
這一看上去,不是別人虐待了他,就是他虐待了自己,長期通宵熬夜,還多日未進食。
不過來珺看過他的背景資料,知道他的生活非常小康,甚至還有點小確幸,小美好,小幸福。
來訪者名叫陳鑫和,24歲,剛剛研究生畢業,專業吃香,在當地找了個相當俏的工作,而且父母也在本地,沒有買房的壓力——傳說中的“錢多事少離家近”,這是很多人做夢都夢不到的美事,但年紀輕輕的陳鑫和,如今看起來,卻像是被生活榨幹了汁兒。
來珺現在還不清楚,他到底經歷了什麽,因為在問卷調查表上“谘詢問題”一欄,他並未填寫,連大致的分類都沒選。
一般如果拒絕填寫,秘書不會放人上來,不過估計是他這張臉起了作用,那黑圓圈黑的,秘書怕不放行,他真會當場涼在秘書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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