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沐陽擔心,柯醒出獄後將繼續作惡,但是高蔚來讓她放心,他會負責罪犯出獄前的意識把關,絕對不會允許他出來繼續作惡。
……
放蕩不羈的柯醒被羈,少了這麽一個不穩因素,上城一中一片祥和,但柯家卻雞飛狗跳,柯爸和柯媽的精神可嘉,一直在走動,疏通各種關系,將吳躍然追到校門口,一路逼問:為什麽不同意移意?明明是起訴方,為什麽不同意移意?是不是做賊心虛!
最後,在柯氏夫婦的不屑努力下,事情終於迎來轉機——他們向公安局提出申請,要求重新移意調查真相,而且這次需要同時進入原告和被告頭中,對比案發經過。
之前負責給柯醒做移意調查的意識師,是案件的利害關系人,無權進行記憶鑒定,因此證詞也無效。
——因為他的女兒和柯醒發生過自願的性行為,他心生不滿,很可能做出對原告不利的證明。
……
上城一中的祥和,給了高沐陽一個寶貴的緩衝期,讓她得以從破碎中重聚起來,開始恢復,但寶貴的祥和沒持續多久,終於和柯家雞飛狗跳的步調統一。
高沐陽正常上課沒多久,課間進衛生間後,被攔住了裡面。
幾個同學一臉厭棄,但還是保持著笑意,說的話甜甜唧唧,意味不明:“你就是柯大帥的女朋友吧?難怪這些天他進去了,你情緒那麽低落,一直愁眉不展的,好像獨守空房了似的!?”
“閉嘴,別造謠!”高沐陽一臉怒氣,卻忍不住抱緊了自己,蜷縮起來。
“怎麽不是了,”當頭的那位聲音越提越高,“都上過床了,還不是女朋友呀?難不成是他強迫的你?沒關系,他過幾天就回來陪你了!”
高沐陽感覺耳膜一震,頭腦發眩,“你說什麽?”
“我說,他過幾天就放會放出來了,你開心嗎 ?”
高沐陽轉身就走,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衝出了包圍。她沒回教室,逕直去了初中部,她不相信剛才聽到的“謠言”,她要找吳躍然證實,那些謠言都是屁話,柯醒會在少管所關到天荒地老,誰也不能放他出來!
到了初三4班門口,同學紛紛看向她。目光怪異,告訴她,吳躍然已經兩天沒來上學了。
礙於柯家的步步緊逼,吳家撤銷了對柯醒的起訴,同意和解,表示在此案中己方也有責任,在打架前曾多次挑釁,才導致柯醒行為失控,出手傷人。
迫於形勢壓力,吳躍然被迫轉學,離開上城一中。
高沐陽搖搖晃晃往回走,大冷天裡,卻走出了中暑的頭重腳輕。她發現走到哪裡,都有目光投來,似乎已經洞察一切,又似乎只是單純的好奇,但不論是那種目光,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驅逐,驅逐她離開學校,別在回來。
她察覺到這所學校塌了,心裡那座久撐的房子,也徹底塌了。
……
高蔚來再次見到柯醒時,是在三個月後,也是在看守所內。他已經是司法機關的常客,上次放出去後,繼續作妖,這次莫名其妙又被人舉報,警方在網上查到其不法言論,將其拘留,進行思想教育。
那天下著濛濛春雨,稠雲如幕,日色沉鬱,高蔚全身黑裝,面色發白,像是才從靈堂出來,帶來一身肅穆。
在會客室,他移入了對方的大腦之中。神世裡,柯醒的安全屋闊大又亮堂,成列的博古架,展示出他根深蒂固的惡趣味,思想凝固成了油畫,畫面濕亮,抬手去摸,能沾下一掌的猩紅。
他打量眼前這位客人,眼眸漆亮:“你長得很像一個人,一個我上過的人。”
少年露出狡黠的笑容,還有一對虎牙,那是一種勝券在握時的自負,稚嫩地炫耀最深處的罪惡。
“那天晚上,她一直哭,一直叫爸爸,希望有人來救她。那麽大個人了,出了事還要叫她爸,真是丟人。我就跟她說:我就是爸爸,你把我當爸爸吧,爸爸來了!”
少年說得眉飛色舞,全然投入當晚的愉悅之中。高蔚來只是安靜而坐,如今他沒了一點生氣,目光淡如白布,面色寡如粗蠟,明明是最該展現溫柔親和的谘詢時刻,卻不見他一絲神色的變更。
“你和我說這些,不怕出不了這看守所大門嗎?”
“怎麽會呢,你的一張意識評估單,能阻止我釋放嗎?”少年開始玩指甲蓋,百無聊賴,“就像上次,你給我做了意識調查,我不也是順利釋放了嗎?”
高蔚來法令紋路原本淺淡,因為上揚而堆得深刻,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笑意,笑得凌厲,唇角下落時,卻是一片安然。
“我不能阻止你釋放,但我能讓釋放出去的人,不再是你。”
第175章
直覺告訴柏情谘詢部出了事,總研所出了事,意識界出了事她知道茲事體大不能隨便泄露,也不方便公開談論。
12月中旬在意識委員會的主持上安召開了一場意識發展研討會議,各地意研所可派一名意識師參與。柏情見這是個機會主動報名,獲得了一個星期的會議假前往上安。
對於柏情的到來,來珺喜憂參半,喜的是小別勝新婚,能忙裡偷閑和愛人聚聚,但憂的是愛人卻不是為她而來為的是總研所的撲朔迷離。
柏情以前實習時租的瑞澤園,現被來珺租了下來,她現在倒成了客人被一桌子好吃好喝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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