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質問和怒懟之下,白木青驚懼不已,半晌說不出話來,一下子失去了辯駁的能力,但她又不甘心放任來珺憎恨,於是起身靠近,想要環抱住她,將她哄回來。
來珺此刻憤怒至極,抗拒她的觸碰,立刻往後退去,白木青不肯罷休,抓住了她的衣襟,來珺用力一掙,兩個人摔滾到了地下,開始撕扯起來。白木青想要抱,但來珺隻想打人,狂亂地撕扯她的頭髮和衣服,椅子被撞到,博古架上的玻璃杯杯打碎,房間裡混亂一片,如同兩個野獸在撕咬。
這波響動,終於驚動了門外,司機敲了敲門,詢問情況,語氣著急。
來珺頓了住,朝門外咆哮了一聲,表示沒什麽事,只是在清理廢物。
撕扯被迫中止,白木青無奈,隻好退開,穩定住氣息後,轉而用言語來安撫。
“菌寶,我承認……我承認我之前做得不好,我有太多對不起你的地方,我認錯,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會改正!我現在依然愛你,從未改變過,而且我這次計劃是真心的,我就算再有錯,再不是個東西,也不能因此忽略高蔚來的惡行啊!他壓製舊世界,創建新世界,這就是毋庸置疑的罪惡,是個急需製止的罪行!
“珺子啊,我們一起冷靜下來,好好商量一下行不行?我們先聯手一起製止高蔚來,等事情解決後,我會向你好生賠罪,用一切來彌補你!”
“用什麽來賠?用你建造的意識帝國裡的江山嗎?”
白木青又是一愣。
來珺自上而下睥睨她,不帶一點人情味道,“我受過的傷,你賠不起,我也不稀罕你來賠!”
說著,她站起身子,想結束這場沒有營養的談話。白木青伸手去拉,剛剛觸及衣袖,忽然掌風一揚,一記耳光甩到了她臉上,用力過狠,她的臉頰迅速腫高,長發四散,零落到了鼻尖之上。
桌上的碗筷、水杯,都被手臂帶倒,滾落到了地板上,變成了一灘髒物,沒了一絲家庭的氣味。
見白木青凌亂的模樣,來珺忽然柔和了眉頭,放輕了聲音,像是心疼了起來,“你的指頭還疼嗎?”
白木青摸了摸右手,眼裡又閃出了一絲希望,滿懷期待地望向她。
“不疼了就好,”來珺抽出桌上的紙巾,將大衣的袖口擦拭乾淨,“下次再用你的髒手碰我,我把你的整個手掌一起剁掉!”
第164章
在入侵事變前來珺便是所長辦公室的貴客,如今記憶恢復,高蔚來更是特殊對待歡迎她隨時光臨。
他知道她和柏情才經過一場對質,心裡忍不住擔心但也知道她必須得經歷這一步,才能徹底認清和放下過去。
因為扇得太過用力來珺的手腫了起來,坐下時都有心留意沒有碰到任何東西。“我原以為她會懺悔,但沒想到一直到現在,她還抱著她的蓬勃野心,我仍舊是她眼中的棋子,是她實現計劃的工具。”
寧欒提著水壺給屋內的海棠盆栽澆水,等待它花苞綻放,“真是寒心該教的高老師也教了,該罰的管理司也罰了但仍舊是死性不改——四年前在你身上跌跟頭四年後仍想著要從你身上爬起來。”
高蔚來將中性筆放入筆筒又恢復了慣常大權在握的穩重離經叛道的事兒他見得多但只要一談起柏情仍舊是愁眉不展怒其不爭。
“以她目前的狀態,我還真不敢對她有任何松懈,看來今年過年是不用休息了,得好好處理她的問題。”
寧欒頷首,多了層顧慮,“只是若顏她……”
談起自己一手帶大的關門弟子,高蔚來少了敵意,多了痛心,“我沒想到,她怎麽也如此頑固,這些年我一直在給她機會,希望她能回頭,沒想到這條路走下去,就回不來了。”
來珺聽他話裡有話,忍不住插問了一句:“尤若顏是怎麽被柏情收入隊伍的?”
“若顏是她的前女友。”
來珺咬緊了齒關,也慶幸她這些天所經非人,承受能力突飛猛進,即使聽了這非人的答案,也能保持冷靜,不再慌亂。
“她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是四年前,她著手控告我們的時候。”
怕來珺的心傷透,高蔚來沒有繼續往下說,但就算是點到為止,她也能順藤摸瓜,還原整體實情——那時候她和柏情還是情侶關系,但她沒有用處,不能從總所竊取重要信息,對於柏情來說,倒不如多一個情侶,也能多一條出路。
就像現在這樣,拉扯上一個她還不夠,還要將尤若顏再度卷入進來,三個人手牽著手,共同努力,共同成就她的“宏圖霸業”。
來珺深呼吸,往下順了口水,算是把過往的醃臢,盡數咽進肚子裡,腐爛消解下去。可是柏情的罪惡就像是一塊頑石,任憑怎麽消解也散不開去,堪堪卡在心間,難上難下。她感同身受,忽然明白了高蔚來的做法——以某些人的心性,尋常的教化和懲處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會助紂為虐,縱容她害人害己,隻得換個腦子,方能消解她一身的罪惡。
……
針對柏情的意識入侵一事,管理司高層就總研所的呈報,開了個秘密會議,緊急商討應對措施。
高蔚來本來想把白木青和她的團隊一網打盡,以違法的意識入侵論處。但考慮到來珺也參與到計劃中,以防牽連,他特意略過了其中一截,只是強調柏情重操舊業,還牽扯到其他三名意識從業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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