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回,沒讓她憋太久,她剛一縮緊,頭頂倏的一黑,有人轉動門扇,站到了夾角之中——這回不僅正面對上了,還將逃生的出路都給堵住,來了個“甕中殺鱉”。
這一刻,來珺的心提到了肋骨逢裡,眼珠子都在抖,她被迫往上看去,迎接死亡前的對視。
夾道中,佇立著個女人,身材高挑,投下的陰影宛如一道密簾。她身穿工裝衣褲,腰間別著把匕首和手.榴.彈,但是手裡並沒持槍,身上也沒有任何防護裝備,一身輕盈。
來珺想要看清她的臉,卻見她戴著張面具,隻余雙眼處開了兩個洞,眼眸在後面漆黑一片,正一動不動垂眸注視她。
這個猝然的出現,再加上這副面具,像是考場中出現的煞鬼,足夠讓人尖叫個三分鍾,不然不足以一緩心靈受到的衝擊。來珺也是要尖叫而出,但是她快速捂住了嘴,就仰頭瞅著眼前這人,無聲尖叫了起來。
在她寒毛倒豎時,屋外的腳步聲逼近,進入到了木屋之中,這次的來人,端著槍,戴著盔,四處掃視。
就在這一間隙中,來珺終於反應過來,在考世中,確實有那麽一群人會戴面具——巡邏官。
在考世裡,巡邏員也需要隱藏原本的相貌,但是為了和一般考生區分開來,所以乾脆戴個顯眼的面具,考生老遠見就能見著,不會開槍射擊。
想清了對方的身份後,來珺的無聲尖叫總算停止,眼前這位既然不是考生,就不會乾掉她,只會俯視一下,嫌棄她蹩腳的出場。
不過就算對方是巡邏員,也並不意味著警報解除——外面那位肯定是會要命的,若他見巡邏員一動不動看著門後,肯定也會來瞅一瞅,瞅完還不立即補上一槍!?
一時間,來珺的心臟仿佛掉在了鬧市的馬路中央,被過往的車輛來回碾壓,沒個盡頭。
她正毛骨悚然之際,卻見眼前這位動了,她舉起靠裡側的手,放在面具上嘴部的位置,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將門重新貼近牆壁,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考生見她離開,就站在裡屋的門口,見沒有物資,扭頭就走,沒有多耽擱。
來珺盯著門扇形成的陰影,有片刻呆愣,她居然安全了……這幸福來得太突然,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經過了這兩場驚險,她就在門背後安了家,不敢輕易外出,周圍還有時隱時現的腳步聲和槍擊聲,她出去就是個涼,所以一直等到周圍徹底安靜,才摸了出來。
終於,降落到這裡的人都往離開了,向邊界圈進發。
來珺貓了十多分鍾,貓得灰頭土臉,在這一片的房屋中穿梭,找尋裝備物資。但是各個屋子都跑遍了,連鞋櫃床腳都翻過了,還是沒有半點痕跡。
身心疲憊之際,她都沒法嫌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一次感慨,自己就是個小菜雞,本來想撿學長學姐挑剩下的,結果出來之後連渣不剩了。
來珺看了眼手表,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鍾,考試限時一個半小時,若是超時未能遞到邊界圈,也算不合格。
此刻,來珺同學的自信心,又砍掉了一半,不過她終於認清現實,不奢求有英勇的表現,她只求一路上順利,找到物資,武裝之後能夠苟進決賽圈。
房屋的周圍,就是一圈熱點雨林,高低錯落的棕櫚和芭蕉樹,把天空擋得密不透風,腳下鋪一層厚厚的泥葉混合物,踩在其中很難靜音,時不時就能發出兩聲脆響,生怕吸引不了敵人的注意力。
來珺剛剛貓在門後,注意力都在腳步聲上,在她印象中,跑向各個方向的人都有,但是往東和南面的最多,可能看起來路比較好走。這麽一來,走“苟活”路線的來同學,當即選擇了不好走的西北方向——路雖然難走,但是競爭者少,不會走著走著,就突然涼掉。
於是在這個射擊競技考場中,來珺穿著襯衣、牛仔褲、帆布鞋,兩手空空,徒步趕路,若是此刻有巡邏員路過,不小心看到了她,都會誤以為她是高級巡邏員,直接休閑裝就上陣了,可勁地彰顯自己的牛掰。
進入到雨林中後,時常踩到樹枝和枯葉,動靜不小,來珺只有放慢腳步,猥瑣前行,她往前行進了五百米,都安然無恙,還以為這條路線選得絕佳,確實無人問津。
但是在第五百零一米後,不知是誰開了第一槍,打破了沉寂,刹那間,槍聲四起,還伴隨著對罵咆哮聲,像是一把鐮刀,將雨林中的靜謐撕得七零八落,落得紛紛揚揚。
來珺想狂奔離開,但發覺這些槍聲,此起彼伏,似乎以她為中心,劃了個死亡圓圈,並且慢慢縮小,逐漸逼近。
來珺站在原地,四顧得驚惶失措,逃都不知往哪個方向逃——不是說好了這條路沒什麽人嗎?難道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不約而同繞到了這條路來,又湊一窩了?
極強的求欲望,再一次來襲,既然四出無路,就只有遁地或者上天。來珺抬起頭,見周身的樹,已經過度到了榕樹,粗粗的樹乾,纏繞的氣根,比之前的棕櫚和芭蕉易於攀爬,也方便躲藏。
在現實中,來珺雖然活潑,但也還沒到上樹的程度,在神世裡,她一個菜雞,也還沒到空手上樹的程度,但是在求生欲的支配下,她手腳並用,還是開始了上樹之旅。好在她挑樹的眼光不錯,挑了個枝乾齊整的,方便落腳,爬上去之後,還能靠著主乾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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