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潔的速度,就顯得難以琢磨了——她單身女性,一個人住,住在離案發地最遠的三樓,卻再早一批來,很難讓人不懷疑,她會不會是殺了人之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一直等著,一聽到動靜,便快速奔下來,裝作急切熱心的樣子——因為知道,不會有什麽危險,所以跑得格外地開,沒有絲毫的猶豫。
懷疑的氣氛越發濃烈,田雙的代入感太強,已經開始牙癢癢,似乎等這錘子一錘實了,就親手把徐潔給剝了。
面對一屋質疑的眼睛,徐潔不想再解釋,選擇直接躺平不動。
“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現在就去我的房間查找,看有沒有治頭疼的藥,或者搜搜有沒有殺人的凶器!”
田雙當即反唇相譏:“就算有止疼藥,也不能說明什麽,誰知道你今晚吃沒吃!”
徐潔一下子急了,猛地一拍桌子,差點哭了出來:“媽的,那你要不要把我的肚子給剖開,看看裡面有沒有藥!”
田雙被她拍得一震,當即也火了,“你要是凶手,老子當場就剖了你!”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白木青心疼在座各位的耳朵,連忙叫停,“好了,就此打住!既然小潔不怕搜查,我們就搜一下,搜身加搜房間,咱們分成兩撥吧,一撥上去搜房間,一撥女性朋友,來搜一下小潔的身。”
徐潔已經是一臉的行將就義,胸脯一挺,雙肩一展,無所謂了。
有事可做,氣氛很快從爆裂,轉為認真,田雙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上去搜房,而宋一倩負責搜身,力道之大,把喪女之恨,都發泄在了她身上,差點讓她脫光站著,遊街示眾。
期間,來珺和白木青就坐在房間中等待,徐潔掃過她時,眼裡帶上了怨懟,不知道來珺是不是有意針對她。
來珺也知道,若她不提那一句,估計其他人也不會注意,這“先來後到”的問題。不過她對此並不感到抱歉,她來這裡的任務,是快速鎖定犯罪嫌疑人,早鎖定一秒,管華就多一分存活的希望。
所以也顧不得從長計議,能團結整體的力量調查,就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最後結果出來,徐潔身上乾乾淨淨,搜查房屋的人馬,果然找到了常備藥,像是布洛芬、芬必得和阿司匹林等,都是治頭疼的,和徐潔的話相符,一定程度上,證實了她頭疼的老毛病。
找不到證據,便不能定罪,雖然現在徐潔身上的嫌疑還未洗清,但大家也不能認定她是凶手,看她的目光中,還是帶刺。
不過徐潔也算堅強,被這麽一翻折騰,又搜身又“抄家”的,都沒流一滴眼淚,雖然性子是急了點,但急中不亂,沒失了神志。
田雙現在急需揪出凶手,送去給田甜陪葬去,但找不到實際證據,又不能給徐潔定罪,他只能勉強維持理智,盡量不去看她,怕一看又爆出一肚子的火。
根據出場順序,沒能鎖定凶手,來珺垂下了眸子,她的雙手十指交叉,放於桌面,拇指以微小的幅度摩擦著。
顧征明著實是心疼徐潔,他對這姑娘的印象挺好,有好幾次他值班熬夜,她見了,還給他送綠豆湯來,讓他少熬夜,顧征明被逗笑了,她半夜兩點不睡跑來送湯,還讓他少熬夜?
所以見大家對她隱隱排斥,他於心不忍,再次為她找補:“其實光從到場的先後,不太能判斷什麽,雖然大家都被驚醒了,但睡的深淺度不一樣,醒的時間也不一樣,這也影響到場的速度。”
來珺頷首,認同了他的說法。
剛剛那一圈的依次描述,不僅為了獲知信息,還是一場心理戰——來珺趁著每個人發言之時,在觀察他們的表情、手勢、說話時的狀態,大家都多少有點緊張,不過在正常的范圍之內,實在無法辨別出,誰最有嫌疑。
這一次試探下來,她心理也明了:看來這次的凶手,著實簡單,至少心理素質上,能夠瞞天過海。
氣氛再一次膠著,在座眾人不時變化坐姿,屁股發燙,有些坐不住了。
一想到身邊或者對面,坐著個殺人凶手,大家就背心發毛,此時此刻,深刻體會到了一個道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凶手坐在身邊,我卻要和他一起尋找真凶。
來珺一直沒說話,腦中整理著各種線索,她這次沒有單單考慮,整棟大樓中的人際關系,還考量了現實世界中的糾葛。
這棟大樓是現實的投射,現實中帶走管華的人,便是這棟樓裡藏起她的人,可是現實之中,並沒有發生凶殺案,那這次田甜的被害是怎麽回事?
還是其實易雙全經歷過凶殺案,只是警方不知情,她和白木青沒拿到相應資料,也就不知道?
她正思考著,思路還未理順,暫時沒給出答覆。
但坐她身邊的白木青,不愧是得力助手,和她的腦電波跳到了同一頻道,在她苦苦思索之際,及時救場。
“這樣吧,我們先從源頭開始分析,把這幾天的所有怪事,都給串連起來。”
易雙全的頭有些沉,但一聽這話,還是來了興致,他其實現在心裡,還是惦記著管華,但凶殺案一來,大家的注意力肯定都在死者身上,管華的生死,也就無人關心。但聽白木青的意思,似乎可以“並案調查”?
“你是覺得,田甜的死,和管姨的失蹤有關?”薛可願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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