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平怕宋一倩繼續滔滔不絕,便搶過了話頭,疾聲快語:“到我了,今晚我媽不太舒服,我扶著她回房間吃了藥,又把昨天的剩菜剩飯熱來吃了,也睡了,這幾天確實太累,一直睡到剛剛才醒。”
這一點,來珺倒是注意到了,她們聽到尖叫聲出門時,在樓梯口遇到了詹平和周英自,兩人都凌亂而茫然,甚至像在夢遊,一看就才從床上爬起來。
閆明鑫的話一向不多,現在必須得說話,還是重要的發言場合,她變得磕巴了起來,好幾個字音都咬錯,一聽就知道她心裡發虛。
“我也是……和大家差不多,回屋吃了飯,睡到了剛剛,才醒……”
田雙皺起了眉,火氣又冒了出來,“吃飯睡覺,吃飯睡覺,你們千篇一律都是這樣,很好蒙混過關是不是?”
詹平實在是聽得煩躁,張口和他嗆了上去,“那麽晚回去,可不就是吃了飯睡覺嗎?怎麽,你們家與眾不同,吃了飯要去蹦迪?”
田雙一下子從位子上騰了起來,猛地一捶桌子,指著詹平罵:“你特麽再說一遍,我特麽懷疑凶手就是你,見我們家死了人,很高興是不是!?”
詹平想懟回去,周英自連忙捂住他的嘴,差點哭了出來,“哎呀,別吵了別吵了,好好說呀,好好說嘛!”
顧征明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把田雙給壓住,伸手按住他的肩,麻煩他好生坐著,別擅自離開座位。
來珺腦仁疼,真的想拿個膠帶來,把每個人的嘴巴都封上,全程打字交流,避免衝突,專心破案。
中間又浪費掉了一大把時間,等終於重歸安靜,輪到了最後一個發言人,徐潔。
她皮膚偏黃,此刻焦慮和煩躁一起抹在臉上,臉色又黃又青,呼出的氣息,似乎都是重工業的焦黃煙霧。
“我回到房子之後,吃了點雜糧麵包,因為頭疼,吃了點藥,聽到動靜後,便匆匆趕了過來。”
在她說話時,來珺一直注意她的臉色,同時目光掃過她的衣襟,打底衣、毛衣、毛呢大衣——穿得有條不紊,大衣的扣子也扣得嚴絲合縫,甚至還打上了腰帶。
來珺在頭腦中,將之前下樓後的記憶調取出來,發出了疑問。
“小潔,你是住在三樓吧?”
徐潔點了點頭,不知道她問這個幹什麽。
“我和我姐住在三樓,從驚醒到下樓,中間不過五分鍾,但是到132門口時,發現顧叔、明鑫、易叔和你先到了,不過他們三個就住一樓,離得近,到得比較快,但是你,和我們住在同一層樓……為什麽會到得比我們早呢?”
來珺的語速不緊不慢,足夠大家細嚼慢咽。她一說完,在場眾人,都開始回憶剛剛132門口的場景,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好像確實是那麽回事。
顧征明是保安,就在一樓,立刻趕過去,是職責所在,而易雙全和閆明鑫,住在保安室旁邊,過去就幾步路,但是徐潔住在三樓,是所有人中第二個到的,這個速度,也太超乎尋常。
室內,忽然安靜如冰,將呼吸聲都突顯了出來。
徐潔坐在膠獨凳上,發現眾人轉過了頭,目光齊刷刷投了過來,如同暴雨雨滴,忽然間就迎面砸來。
第100章
被這麽多雙眼睛同時盯著還是在這種場合,徐潔一下子就急了,看向來珺的眼神中都帶著驚恐。
情急之中她慌忙解釋:“因為你們已經脫了衣服睡下了,起床的時候需要時間而我壓根就沒睡呀我剛剛說我吃了藥,但沒說我睡了。”
宋一倩盯著她越看越不對勁:“不對呀,你吃了藥難道不是應該想睡覺嗎?怎麽那麽晚了還不睡?”
徐潔又急又氣,語速也變得飛快,像在往外噴珠子。
“因為頭疼呀,吃了布洛芬之後,要一個半小時之後才會起作用頭疼的時候,是睡不著的!”
顧征明和她關系不錯,見大家的態度有些不善便站出來為她解釋:“是的,小潔之前因為長期熬夜神經衰弱落了頭疼的毛病得吃止疼藥才能緩解疼起來是睡不著的。”
田雙:“可是你既然頭疼不應該動作慢才對嗎?怎麽會衝在最前面呢?”
徐潔好像是被氣笑了皮肉都顫了顫“擺脫大哥,你們剛剛聲音撕心裂肺的,我就算是瘸了腿兒,也得衝下來啊!”
“可是你一個女孩!”朱皓插了話,也加入了疑惑隊伍,不過語氣比較柔和,“聽到那樣的叫聲,知道出了事兒,難道不應該感到害怕嗎?怎麽衝得最快了呢?就不怕是有危險嗎?”
這幾個奪命提問,一個接一個,頗有種“牆倒眾人推”的感覺,但大家都沒出口打斷,屏息凝神,想聽徐潔的解釋。
來珺的目的,就在於引出這一點:她剛剛提問“大家都幹了什麽”,倒不是真想聽每個人說一遍,畢竟凶手肯定會撒謊,不過剛剛先來後到的順序,已經是固定的,而凶手對自己的描述,很可能會與到場的早晚不一致。
在場的所有人中,單身女性,只有閆明鑫和徐潔,當時到命案現場的順序,分別是:顧征明、徐潔、易雙全、閆明鑫、詹平和周英自、來珺和白木青、薛沉薛可願和朱皓一家子。
按照樓層高低來看的話,徐潔和薛可願一家,都不太正常。
不過薛可願是三口之家,又有個帶病的老人,下來得晚些,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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