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珺一直是個自力更生的獨行俠,工作上能自己解決的,絕不會開口求助於人,但現在雙人行,這種掉落時有人拉一把的感覺,還是不賴的。
因為白木青強有效的防震功能,來珺也不知這次神經波動,有沒有過境,她伸長脖子體驗了一番,試探著問:“停了吧?”
白木青沒立刻回答,只是抱著她,好像她這根棒忽然失靈了,感受不到任何波動變化。
這時,來珺余光一瞥,注意到水中的冉佩瑤遊到了池邊,扶著手梯上了岸,一把摘下防水帽,擰幹了水,便往更衣室走去。
來珺撐著水池邊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白木青撇了撇嘴,有些依依不舍,她像是抱著個絨毛熊,正抱得暖和,沉浸於其中,結果絨毛熊成精自己跑了,留她一個人孤獨寂寞冷。
更衣室就在游泳廳旁邊,和衛生間相連,分為男女,來珺就在衛生間裡候著,冉佩瑤動作挺快,稍微衝洗了一下,換了浴袍就走了出來,準備去餐廳吃點甜點。
從換衣室到餐廳,要經過一段迷宮般的走廊,冉佩瑤怕自己走丟,便喚來了個服務生,讓他充當室內導航,在前面帶路,服務生不時回頭察看客人是否跟上,便瞥見了後面的來珺和白木青,停下來客氣道:“兩位女士,你們也是要到餐廳去嗎?”
來珺知道肯定不能答“是”,不然就要和冉佩瑤同行,少不了得交際寒暄一番,到時候該怎麽自報家門呢?
她想著該怎麽說,才能既不用上去同行,又可以跟在後面走,正愁想不到好的說辭,就聽白木青開了仙口:“不是,我們剛從餐廳出來,胃吃得太撐,現在在散步消食兒,你們去吧,不用管我倆。”
於是來珺看到,服務生的臉上掛上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轉身離開了。
走廊彎彎繞繞,無數房間分布於其中,所以青山宮內有數十名服務生,就算不忙著上菜,也會忙著領路,生怕客人在別墅內神秘走失,貼個尋人啟事都找不回來。
現在客人主要分布在游泳廳,觀影室,餐廳和酒水廳,其他的房間大多是客房或會客室,供人休息,比較安靜。
可是在快接近餐廳時,傳來了一陣人聲,模糊不清,穿過了厚重的牆體和房門,聲音被濾去了大半,聽不清具體內容,隱約能感受到說話者的怒氣,每個字都從嗓子眼裡迸發而出,就是銅牆鐵壁,都濾不去其中的暴躁。
來珺凝神仔細去聽,同時尋找聲音來源,但這說話聲忽遠忽近,忽大忽小,怎麽也不能定位,不久,聲音便戛然而止,徹底消失了。
冉佩瑤放慢了腳步,也想去找聲音來源,狐疑道:“是有人在吵架嗎?”
服務生聽到她這麽問,他略帶歉意地一笑,解釋道:“現在有的客人在房間裡,可能是電視的聲音。”
他正說著,兩個人拐過了一個回廊,迎面居然撞上了喻其霖。因為地毯吸音,聽不到腳步聲,雙方都被嚇得不輕,尤其是喻其霖,她本來垂眸走路,面色頗為不善,覆著一層陰翳,轉彎遇上人後,驚得眼睛大睜,不過沒很快便擠出了笑容,開始打招呼:“佩瑤,你游泳……遊完了嗎?”
冉佩瑤也是吃驚,不過看清來人後,她放松下來,緊了緊浴袍上的腰帶:“是呀,霖姐是要去找大魏嗎?”
喻其霖的臉色還沒恢復正常,她垂眸將耳邊的發絲攏了攏,“嗯,我剛收拾了一下,準備去看看他。”
她們說話時,來珺和白木青遁了身形,已經躲進了靠邊的房間裡,透過門縫觀察外面,喻其霖的臉色變化,來珺看在眼底,這驚魂未定的樣兒,怎麽看都不像是才回臥室“收拾”了一番,倒像是去被別人“收拾”了一番。
不過冉佩瑤像是沒察覺到不對,還打趣道:“哎喲,還真是如膠似漆呀,這才一會兒沒見,就想他了?”
喻其霖面色泛紅,笑得溫和有禮,她沒接這話,將話題轉開:“你是要去餐廳嗎?快去吧,遊完了得好好補充體力。這次請來的大廚,特意做了你最愛吃的大列巴,可以配著蔬菜沙拉吃,味道更好。”
喻其霖說得熱情,但冉佩瑤的反應卻顯得冷淡——雖然在他們知道,喻其霖是魏立的掌上明珠,但他們也知道,喻其霖的家庭非常普通,甚至算是困難戶,她本人除了有點姿色,其他的一無所長,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嫁入豪門,據說是用了什麽難以描述的手段,才攀上了魏家。
昨天在宴會上,魏立的朋友們起哄祝福,那是給魏立面子,得把場子撐起來,但現在單獨碰上喻其霖,冉佩瑤難免生出排斥,覺得她在刻意獻慇勤、籠關系。冉佩瑤直來直往慣了,可不想裝什麽賓客和諧,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想繞過喻其霖直接走。
喻其霖的表情一愣,但好像是已經習以為常,沒再多說什麽,繼續往游泳室走去。
兩人別過之後,喻其霖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來珺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半天沒出聲,腦子裡回放著她剛才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半晌,白木青碰了下她的肩,指了指時間,“喻其霖去找魏立了,距離今晚的命案,倒計時三個小時。”
第64章
來珺聞言快速看了眼窗外,房間的窗簾沒拉,外面暮色逼近現在正值冬季天黑得早,不過也接近了晚飯時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