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珺卻對該事件早有耳聞。因為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社會影響嚴重,上了社會版面的頭條。
四年前,一個九歲的女孩,因為急性心衰,緊急院搶救,一番搶救之後,恢復了正常心跳,但是做心臟主動脈換瓣手術時,心臟再一次停止跳動,主刀醫生想放入金屬導絲,監測動脈情況,但還是毫無辦法,持續的高強度心臟複蘇下來,監護儀監測沒有任何脈搏參數,最後只能宣布搶救無效。
可是家屬無法接受事實,一個勁地懇求醫生:孩子還那麽小,才九歲啊,而且心內膜感染又不致命,動個手術一定能治好,一定要救救孩子!
醫院綜合接待辦的科員,和家屬進行了溝通,將手術的困難和孩子病情的突發,事無钜細地解釋了多遍,家屬聽完後,沒有說話,回了家。
醫院以為,家屬理解了情況,接受了事實,終於節哀順變。但是不久之後,家屬忽然帶著一幫人,直奔心臟外科,找到了剛做完手術的主刀醫生,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拎起他的白大褂,指著他的鼻子罵:
你當什麽醫生,救什麽人!
現場場面一度十分猙獰,救死扶傷的醫院,變成了傷痕累累的戰場,市公安局駐守醫院的警察,都不頂作用,完全壓不住瘋魔症障的家屬,最後警方增援到場,才控制住場面。
有人給心外科室的狼藉拍了特寫,第二天上了新聞的版面:混亂、衝突、絕望、嘶吼、你死我活。
就像是現在這樣,傷痕累累的保安室,暴戾瘋亂的人群。
來珺再看向田雙和宋一倩時,終於明白了他們的身份:當初手術無效死去的孩子,正是田甜,而田雙和宋一倩,就是那場醫鬧的當事人,被他們毆打的那名醫生,也就是珞一醫院心臟外科主任——顧征明。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3章
那場醫鬧肯定讓易雙全記憶深刻,不然也不會場景再現,以另一種形式出現在這裡。
來珺正思索著易雙全和這件事的聯系卻發現他就在身旁凝視著保安室內的混亂,爭打漸漸平息後他卻哭了起來淚眼婆娑,不住地擦拭哭得格外隱忍,可以說是悄無聲息。
白木青欲言又止了幾次都不忍心問他。
“易叔,你還好吧?”
易雙全見顧征明受傷,又空對著眼前的這番混亂,心裡實在難受,他揩著淚水嘴裡不住地念叨:“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嗎?”
因為幾次用力的揉搓易雙全的眼珠泛起了血絲,更增加了憔悴勁兒活像是守了幾天幾夜的靈。
“不管是昨天晚上還是今天晚上都應該是我值班是顧哥心疼我才陪我一起甚至讓我去休息他堅守在保安室裡,挨打的人明明是我,明明是我啊!”
聽他念叨著,來珺察覺出一絲異樣,但沒有表露出來,由著白木青安慰易雙全,她自己的思緒奔湧,跑出了十萬八千裡。
最後眾人拉開了徐潔,按住了田雙和宋一倩,爭端終於平息,波濤暗湧被揚湯止沸。一番你死我活後,所有人都累了,還喪心病狂地餓,餓得眼冒金星。疲憊和饑餓緩和了態勢,換來一時的和平。
最後大家分了組,一隊人負責查找田甜的屍體,一隊人負責做晚飯,這都一天沒吃飯了,要是再這麽下去,保不準得來一個人吃人的慘狀。
他們從田雙那裡得知,他倆是九點半醒來去隔壁看孩子,就發現孩子沒了蹤影,田雙急得失了智,叫了幾聲田甜,後來才想起女兒已經喪命,便直奔保安室,問顧征明有誰去過132房間。
但顧征明表示,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也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
田雙和宋一倩勃然大怒,衝上去就開始手撕,這才有了這次“大鬧保安室”的暴力事件。
不過眾人問易雙全,他也表示,值班期間沒有聽見任何響動,也沒見著有人經過,整棟大樓安靜如冰,除了他們倆保安的腳步聲,可以說是萬籟俱寂,連耗子都沒行動。
眾人就奇了怪了,凌晨的時候,田雙被害,顧征明沒有聽到響動,現在田甜失蹤,兩個保安都沒有任何察覺。
這凶手不會是鬼吧?做起事情來悄無聲息?或者發出的聲兒屬於超聲波,不在人耳的收聽范圍內?
薛可願是程序工程師,堅定的無神主義者,她見氛圍逐漸脫軌,及時扶了扶眼鏡腿兒,一語道破詭異:“別疑神疑鬼了,132房間離保安室還有些距離,凶手要是手腳利落,可以把聲響降到最低,畢竟田甜體重很輕,往背上一背就好。”
聽她這麽一說,來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現在大樓裡,瘋的瘋,殘的殘,慫的慫,能像她這麽保持冷靜客觀,還真是難得。
最後在一番分析之下,眾人對可能的藏屍地點做了推測:
——今天休息之後,大樓裡格外安靜,大家都在睡覺,要解決一具屍體,聲響太大,所以凶手應該沒有碎屍,田甜是一整個人,藏屍的地方有限,不是在床底,就是在衣櫃。
於是負責查找的幾個人,隻咬了幾片麵包吊命,就再一次踏上搜樓之旅。田雙和宋一倩急於找到女兒,答應了搜查期間絕不鬧么蛾子,大家考慮到人力不足,便給他倆松了綁,湊合著用。
來珺和白木青因為都是“弱女子”,被分派到了晚飯組。同小組人員,還包括薛沉、周英自、朱皓——原則上是每一組,都要保證至少有三家同時在場,避免罪犯伺機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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