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繆讚,來珺臉都沒紅一下,她站起身來,走到鋼琴旁,手放在頂蓋上,身子微微倚向琴身。
“知道這首歌的故事嗎?”
安鈺垂眸看著鍵盤上的琴譜,狀若沉思。
“我知道這是一首鄉村福音歌曲,和它的名字一樣,表示上帝對人類的慈悲、恩寵。”
“它的歌詞是由一名白人所作,他曾經販賣黑奴,罪惡滔天,後來淪落到了非洲,反而成了非洲黑人的奴仆。後來他改過自新,懺悔錯誤,決定奉獻一生,宣揚上帝的福音,洗滌生平的罪孽。”
安鈺抬起了眸子,仔細聽她說著。在燈光的勾勒下,她的臉龐甜美、溫潤,神清謙和,眼眸明媚動人,裝滿了認真,嘴角還含著若有若無的淺笑——這些都是魏立喜歡的樣子,都是他歌頌過的詩中倩影。
來珺將她的模樣看在眼裡,說完後故意一頓,沉默了幾秒,讓剛剛的講述,醞釀得意味深長。
不久,來珺再次開了口,聲音往低處沉墜:“小鈺,你現在這麽喜歡彈奏這首曲子,是想懺悔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來形容一下劇情線:突飛猛進
來形容一下感情線:猥瑣發育
第68章
安鈺依舊凝視著琴鍵像是沒聽見來珺的危險提問,過了半晌,她抬起頭來饒有興趣地打量她像是在感歎:這麽好的一個美人,話中怎麽就總是長刺兒呢?
“我彈這首曲子只是因為它的調子悠揚婉轉倒沒有了解過它背後的意思,謝謝來老師科普了。”
來珺淡淡一笑心裡給安鈺打了個差評,但表明上和諧的“醫患關系”還是得做好。她不想讓氣氛顯得審訊味十足於是繞著鋼琴走動起來,當做漫不經心的閑談。
“我們說回鬼影的問題吧。一般來說,我們不會平白無故地看見什麽一些東西,要麽是基因的影響,要麽是外在經歷的變故。這兩天我有了解到你半年前經歷了一場命案?”
通過之前和郝岸的談話,安鈺已經知道,谘詢2組了解到了一些東西所以聽了這話並不吃驚,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如果方便的話能描述一下這件事以及你的感受嗎?”
安鈺睫毛垂下快速打好了腹稿:“八個月前我的好朋友魏立和他的妻子喻其霖在青山宮舉辦結婚周年慶典,邀請了我到場,可是當天晚上,大立死在了他的房間裡,他的妻子被捕。我聽說之後,非常震驚,也非常悲痛,為好友的死亡默哀了許久。”
這段描述平穩而流暢,就像是新聞聯播的慢速版,只不過報道者是當事人——當事人雖說十分悲痛,但看樣子恢復得挺好,悲痛被理性壓得死死的,連皺眉都成了表演。
“喻其霖被捕之後,你經常往看守所和監獄跑,想和她見面?”
“對,”安鈺加重了語氣,“她死的是丈夫,可我死的是多年的好友啊,我想當面問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來珺抿了抿嘴,很想不留情面地反駁一句:你心裡面,難道真沒點那個數?
“你和喻其霖熟悉嗎?”
“熟悉呀,我和大立是死黨,經常約著玩,和喻姐肯定也熟。”
“你喜歡她嗎?”
“喜歡,喻姐人很好,漂亮又溫柔,誰會不喜歡呢?”說著,安鈺唇角一揚,揚出了個友好笑容,好像在說一個鄰家大姐姐,還是個經常給自己送甜點的大姐姐。微笑中都帶上了甜蜜和親近。
來珺目視了她這朵微笑,笑得飽滿溫柔,但卻十分突兀——剛剛還說喻其霖因犯罪被捕,這會兒談論起來,又讚不絕口,倒像是為了誇而誇,掩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是嗎?我怎麽聽說,魏立的一些朋友對喻其霖印象不好,覺得她拜金虛榮,故作清高?”
“唉,”安鈺歎了口氣,“這些都是外界的說法,只要大立喜歡就好,你說是吧?”
來珺:“那你覺得魏立如何?”
安鈺哽了片刻,面部肌肉都僵了不少,再笑起來時,直接從敷衍感變成了塑料感。
“大立吧,有才華,有家世,有樣貌,形似少年,神姿端遠?1?,形容的就是他這種青蔥的少年感吧,站在人群中都能一眼被注意到。”
來珺見過魏立的照片,知道她的形容屬實,魏立就算不是富二代,就憑他那個長相,也能夠贏在人生的起跑線上,比如讓傾慕者過目不忘,因為他的美貌發現他的才華,最後淪陷於他的錢財。
來珺慢悠悠地踱了一圈,步子一轉,又面朝向了安鈺。
“那你羨慕喻其霖嗎?能嫁給魏立這麽搶手的‘三好男青年’?”
安鈺忽然笑了出來,因為太急,嗆了口氣,“羨慕!羨慕!能夠嫁入豪門,魏立又對她那麽好,贏得了背景,贏得了地位,贏得了安穩,她的孩子肯定能帶著光環出生,後半輩子是衣食無憂了。”
“可是她的孩子沒能順利出生,當時流產的時候,你應該在吧?”
安鈺笑不出來了,整個人的氣質像是褪了層皮,寧靜優雅淡了不少,從柔潤變得銳利。
“我在,及時送了醫院,但是還是沒能保住孩子。”
來珺見這麽一連串提問下來,她言語清晰,並未出現神志混亂,便稍稍放了心,同時將火力值調高,接著開炮。
“其實,我今天剛見完了周阿姨,也就是喻其霖的母親,她說喻其霖服刑後,你經常到他們小區去,但她跟你說話,你沒答應,直接轉頭就走,所以她勞煩我來問問你,是不是對她有什麽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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