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奇怪,明明約好在247門前交班,這都到了點,其他人跑哪兒去了?是集體失蹤了嗎?
不過沒讓她沒疑惑多久,右側樓梯處傳來了成串的腳步聲,那人連走帶跑,不久便到了她的身邊。
“就你嗎?詹平哪兒去了?該不會睡過頭了吧?”田雙裹緊風衣的立領,把夜風一撩,鼻子都熱脹冷縮,縮成了塊紅疙瘩。
來珺沒回答他的話,目光在他面上一落,打量了片刻,壓低了聲音:“田雙,發生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就在這個房間裡,等一下你看到時,麻煩控制一下音量,暫時不要驚動其他人。”
田雙見她說得煞有其事,都沒顧得上回答,直接一個側身,轉向了247房間,和室內的屍體來了個四目相對,雖然來珺“友情提示”在先,他還是驚得一呼,要是走廊裡是聲控燈,能被他呼亮一排,從頭亮到尾。
從最開始的田甜,到後來的周英自,再到此時此刻的閆明鑫,田雙也算是“身經百戰”,但此刻還是血液亂躥——看向屍體,面色驚恐,又看向來珺,難以置信。
“是……是你殺了她嗎?你為什麽這麽淡定……不是,你什麽時候發現的……剛剛發生了什麽……”
來珺確實淡定,淡定到從田雙七零八落的吐字中,整合出了他的意思,給了個像模像樣的回答。
“九點到十二點,該我值班,我提前五分鍾到了交班地點,一開門,發現了現在這一幕。”
田雙張大了嘴,又沉呼了一聲,不過沒立刻說出話來,“啊啊啊”了幾聲,好像腦子裡卡了殼,一直疏通不暢。
“你和徐潔,不應該在241-248之間巡邏嗎?我出來之後,怎麽沒見你們人?”
“我……因為剛剛顧征明突然暈了過去,晃了好一陣才醒,醒了之後還是病懨懨的,徐潔擔心他出事,扶著他回了原來的房間,那房間裡備了藥,可以急用。”
來珺眸中的審視不減,“那你呢?”
“我?”田雙揩了把冷汗,都不知是熱的還是凍的,“我本來在正常巡樓的,但是在東邊的樓梯口,聽到了腳步聲,就趕過去看了一下。”
“東邊的樓梯口,就是248房間外的樓梯?徐潔扶顧征明下去,走的應該是那個樓梯,有腳步聲不算異常吧。”
整棟樓有三個樓梯,其中每層樓24和25號房間之間,有個主樓梯,但在48號房間和1號房間外,還有兩個副樓梯,方便兩側的住戶下樓。
顧征明暈眩,徐潔肯定會帶他走最近的248樓梯,也就是東側樓梯,方便顧征明扶住扶手。
“哎呀不是,我當時幫忙把顧征明扶到樓梯口的,目送徐潔他們下去後,才返回去247房間,看守了一下閆明鑫,就出去巡樓,那個時候徐潔和顧征明早沒影兒了,但我聽那邊樓梯上,又傳來了腳步聲,好像是往上面走的,我就馬上跟過去查看,還到三樓去依次檢查了一下。”田雙發急,語速又快又飄 ,這還是他頭一回被人懷疑,連嘴皮子都不自在起來。
來珺略微一思索,便有了察覺——這個田雙,該不會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傻了吧唧地去三樓轉了一圈,給了凶手下手的機會?
心裡有了大致的預判,來珺抿了抿唇,讓田雙先別聲張,在247房門前等候,她回屋叫醒了白木青,抓她起來乾活。
白木青這次沒貧,醒來後一看時間不對,便察覺出異常, “怎麽了,又出命案了?”
來珺瞟了她一眼,都不知她哪兒來的覺察力,好事從來不應,壞事一說一個準。
“對,快點起來破案了,我需要時常問問‘你怎麽看’。”
五分鍾後,來珺、白木青整齊劃一站在了247門口,有了田雙作見證,她倆沒了顧慮,直接走進案發現場,舊業重操,開始檢查屍體。
沒有驗屍手套,白木青就戴了個吃雞爪專用手套,模樣倒是認真,查看屍體時一板一眼,微皺的眉頭,顰出了半斤八兩的專業氣質。
“果然,又是一個注射針孔。”
來珺靠過去,凝眸一看,閆明鑫的左側脖子上,有個暗紅的圓點,針尖大小,和周英自身上的針眼別無二致。
如果說之前,來珺還持有保留意見,懷疑是田雙怨氣積攢,晚上值班時公泄私憤,對閆明鑫下了手,那看見針眼之後,她心中的保留意見便不再保留,統統砸向那位真凶。
三起謀殺,三具屍體,三次開膛破胸,三個針眼。
還真是特征典型的連環作案。
來珺咽了口唾沫,和白木青對視了一眼,頭腦內思緒翻湧,心有靈犀在不言中。
就在前一天,她還胸有成竹地推斷,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薛沉,所以她二人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分到了薛沉身上,充當他的潛在保鏢。
結果一覺醒來後發現,隔壁沒啥事兒,死的是另一個人,另一個被嚴加看守的人。
打臉的滋味,莫過於此。
白木青依舊眉頭緊鎖,這次從脖子,直接查到了胸腔內部,面對裸露的心臟和肋骨,她倒是沒慫,只是目光更為複雜。
“和前兩次的作案手法高度相似,可以確定是同一人所為。其實我們現在的懷疑范圍,已經可以縮小一圈,排除掉你、我,田雙、宋一倩、徐潔、詹平、顧征明,就還只剩薛可願、薛沉和朱皓,還有易雙全。”
這次,白木青沒用稱呼,直接點名道姓羅列出來,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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