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珺當場坐定,刷完了自己的監控量,全程面色無憂無喜,要不是眼珠子還在動彈,陪同的乾警都懷疑她在對屏發呆。
不過也不能怪她面癱發作,畢竟看了一天下來,並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整個少管所就像一座封閉式學校,比起監獄來,多了教育和心理輔導。監獄重勞改,少管所重教化,其余地方差別不大。
來珺去過監獄,了解裡面的運作模式,套用過來,她知道單敏每一天的流程,都符合正常規定,雖然有過於嚴格的地方,但也情有可原,畢竟這是少年犯管教所,不是巨嬰托管院。
她看完之後,又找來了原版錄像,把管教和單敏浩的對話,以及他們上課的內容,都挑來重複聽了一遍,最後還是沒有發現出格之處。
最後谘詢小組的四個人都完成了任務,一合計,發現你好我好大家好,完全挑不出毛病。
黃所長本來就信心滿滿,面對來珺時,他理直氣壯,那一雙眉毛揚得,恨不能在額頭上劈個叉。
來珺忽略了他過於自信的表情,言語中依舊無波無瀾,“黃所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給我的,只有三個月的視頻,而單敏浩在這裡關了一年,還有九個月的視頻呢?”
“不好意思,按照相關規定,我們這兒的監控最長保留六個月。今年七月份,單敏浩如期釋放,我們沒有義務再保存他的視頻,所以前面的視頻,已經被覆蓋了。”
“既然這樣的話,”來珺眼波一轉,看向了對面的監舍,“當初負責他那個監區的管教還在吧?”
“還在,怎麽了?”
“麻煩您通知那位管教,我需要移入他的大腦查看記憶。”
黃添碩面色一僵,眉毛瞬間降落了下來,“什麽意思?”
“監控的記憶可以清除,但人的記憶,是不會被清除的吧。”
第132章
說要查監控時所裡的幾位負責人只是排斥,但並不發楚,這一提到進入人腦要查看現場回憶黃添碩的臉就如同辣椒炒豬油,又白又紅攪和在一起分不開來。
“來老師監控是二十四小時全天,就連監舍裡都有但管教不能全天看著他們,查看他們的記憶還不如看監控來得齊全。”
“但是四月份以前的監控錄像,都被刪掉了不是嗎?唯一的錄像,就保存在管教的腦子裡。”
“嗐,這裡就這樣,半年前的和半年後後的生活能差多少呢?您說是不是?”陪同的管教也跟著幫腔,但一開口就成功勾出了來珺的逆骨。
“差別在於,監控只能拍到有監控的區域而有的地方,只有管教能看得到。您放心咱們這次移意不僅是查四月份前的記憶整個一年的記憶我們一起查。”
她這話說完算是徹底撕破了面子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江平和黃添碩都知道要是不讓她移入管教大腦,估計她能直接鑽到他倆的腦子裡去,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麽“廢料渣滓”。
二十分鍾後,當初的二樓管理員何管教,坐在了來珺面前,以肉眼可見的表現緊張了起來,本來想笑一個,結笑出了皮笑肉不笑的極限,快要皮肉分離。
對於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移意一向以自願為原則,郝岸怕來珺橫慣了,才“威逼”完領導,又來“威逼”下級,落了個強迫移意的罪名,所以做好了充分準備,趕在她開口之前,就對何管教笑得滿面親柔。
“您好,這次為了調查,我們需要移意,查看關於單敏浩的相關回憶,不知道您能否配合一下?”
管教扯著臉上的皮,笑著回應:“可是關於他的事情,我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每天管理的犯人太多,也不能每一個都記得很清楚。”
“沒事,”來珺插了話,“你現在還記得的內容,肯定是重要內容,我們查的就是‘重要’內容。”
管教臉上的皮都笑不起來,嘴角耷拉了回去,一時半會沒答話,囁嚅得厲害,半天抖不出個答覆。
黃添碩看得都急,一嗓子吼了出來,“我就問你,有沒有對他做過出格的事?”
何管教直搖頭。
“那你怕什麽?讓他們查!”他一揮大手,明明剛才還百般阻撓的人,這會兒倒是斬釘截鐵,英勇地摔了破罐子。
何管教憋紅了脖子,還是忍不住勸退:“這畢竟是男監,又是集體生活,可能會出現裸露的場景,你們看監控,監控還可以模糊處理,但是如果查看記憶的話,就遮擋不了了。”
來珺看了白木青一眼,算是詢問,白木青給她比了個大寫的OK。
得了回應,來珺越發無所畏懼:“你放心,我看神世裡的信息人,就像醫生看手術台上的軀體,眼裡只有科學,沒有藝術。”
……
移意需要舒服的沙發,精致的環境,所以所長的辦公室,就被征用為臨時的觀察室,所長本人被趕到了食堂去,來珺讓他能吃多久就吃多久,別和她們客氣。
因為要帶白木青移入,這次丁冬依舊充當了守門人,整個移意期間不準外人入內,郝岸發揮了觀察師的作用,全程觀察何管教的身體狀態。
這次來珺和白木青移入後,直奔安全屋翻找記憶。
何管教說得不錯,每天大部分的工作相似性高,都忘了個七七八八,能留下來的都是特殊事件。比如查房逮到有人沒起床站好,新來的犯人直言頂撞,愣頭青軍訓時不聽指揮……犯人和管教起正面衝突,一般都跟著一場“血雨腥風”,感官刺激強,印象想不深刻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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